而其它两处的监控人员也因变故太突然而猝不及防。这次行动宣告失败。
失败的最大失败之处在于对这些毒犯的监控已走向明处,或者说这些毒枭们已然知道自己的队伍中已经出了败坏,他们会城第一时间内采取措施,摒弃原来的接头方式和联系方式,再想这么轻松的做事情就没这么容易了。
何洁作为第一现场指挥对这次失败负主要责任。
在回队里请罪之前,她首先让助手再回到现场靠边停车,从车上下来,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沈意庄的电话。她看着对面橱窗里的男人拿起了手机,迟疑地按了接听键,她才默默地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问:“在哪儿呢?”
“在单位,一大摊子事儿呢!唉,每天都是……”
何洁看着橱窗内侃侃而谈的老同学,那个拿走她人生最珍贵的初夜的男人,后面的一句话也没听见,手机从她手中无声地滑落,掉在地上,把后壳都摔掉了,但里面依然传出了“喂,喂,你怎么了?何洁……”
“你怎么了?”助手过来,从地上给她捡起手机递给她,她狠狠地挂掉,转身朝车走去。
因为这次行动的失误,大家精心组织的一场秘密抓捕宣告落空,何洁被拿掉重案组组长,由副组长担任,同时鉴于她的身心状态,准了她两天假来休整。
没想到大假期的自己匆匆地赶回工作岗位让领导给自己放两天假!自己连老妈也没陪,甚至还有……
何洁气愤地回到自己租住地,趴到床上哭了个痛快。晚饭都没有吃,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夜,她做了许多的梦,梦见了小时候她和涵星一起上学的情景,还梦到了中学时涵星那调皮的身影,以及高中时的小树林,还有他第一次来警官学院看自己的情景等等,还梦见看书陷入了一片泥潭之中慢慢地陷落,涵星伸着手却怎么也拉不到自己的手,她大声地呼救,不觉之间猛地坐起来,全身已被被汗水浸透。
一夜之间都是涵星的身影,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特别地孤单,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组成的现代化的城市。不知什么原因就想马上就能见到他,感觉自己好像欠涵星很多,她拿起手机条件反射般地按下了他的号码,拇指却在拨出键那边停留了许久却不曾按下。终于她的手开始颤抖,两眼再次滴下了泪水。
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更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想有个家,在我受伤的时候,有人可以安慰我。
多少个夜晚她像个受惊的小女孩一般自己在这个孤单的小屋里瑟瑟发抖,但天一亮自己就得穿上厚厚的铠甲,作起了自己的女强人,成了那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铁娘子。
她轻轻地下了床,拉开了朝东的那扇窗户。远远地东方已然翻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而自己却刚刚下了课!
不行,我要拿回我的东西!她在心里对自己呐喊道!何洁转身到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那清澈温暖的水流冲涮过她的每寸肌肤,也冲走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快。“啊——”她突然大声地长吼,呼出了心中所有的闷气。
对,就是今天,我要亲手找失去的所有一切夺回来,我,何洁,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擦干了全身,她工工整整地穿好自己的警服,对着镜子再整理了一番,甚至还画了淡淡的妆,深吸一口气,带上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独自一人在外打拼惯了的何洁深深地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当她第一个到达单位的时候,天甚至还没有完全的亮。她打开电脑,把嫌疑人的审讯录相再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他在交待上线和上线的联系方式时眼神有些飘忽,甚至是经过深思熟虑轻重对比过之后才作出了痛苦的选择。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还存在的其它的联系方式或者上线。
那么他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呢?
一般像这样的落网人员要想撬开他的嘴大体上有以下几种情况:1,嫌疑人急于戴罪立功来减轻刑罚,这样的人一般涉罪并不是很严重,并有真心来愧过。2,对于犯罪网络内部的某些现象本身就存在着不满,被捕后也有报复的心理。3,罪犯内心正在作着艰难的争扎,或者本来就倾向于光明的一面,自己犯罪实在是迫于无奈。4,承受不了强大的攻心战略而有选择性的找一些即将暴露的线索或自己实在无法回避不了的小线索来换取暂时的和平。
而从目前得到的线索这家伙应该属于第一种和三种、四种,确切的说就该属于第一种和四种。
那么是什么让这家伙欲言又止,既提供了线索,又能给其他人发出警告呢?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露天非常容易暴露的地点呢?对,就是为了给其他人发出警告!还容易另外的人快速逃脱。
也就是说这家伙一定还有其它更隐密的接头方式和地点!
接下来的就是为何他会对警方有所隐瞒了?其一,担心家人;其二担心自己被现世报;其三,还未真心悔改或者还未真正相信警方。
现在资料表明他是外来北漂人员,没有家人的担心。那么会不会有女朋友之类让他担心呢?这是个方向!关于现世报也有点,但何洁感觉不是主要的。而第三点则很正常,刚入网,相互试探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
当下要想进一步撬开的他的嘴,就必需找准他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