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仍然有意无意地谈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老涵每每此时心里总还是想让我儿子狠狠的搞你女儿,但总会脸色青嘴唇紧闭,仿佛嘴里满是钻石似的。
日子平凡得没有一丝丝的波澜,岁月就在这种重复和单调中滑过,转眼又到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春节了。
而在这段单调、无聊和平凡的日子中,涵星和金郁馨分别却参加过好多次他们同学和发小的婚礼,甚至有次两人凑巧在同一个婚礼的现场,作为伴郎的涵星和作为伴娘的金郁馨并肩走在人家新郎和新娘的后边,两人又高又匀称的身材完全夺去了前边新郎的新娘的光辉,要不是人家穿着典礼的礼服,大家还以为他们两人结婚呢!
每每此时涵星的老妈总会轻轻地暗叹一声气,啥时我儿子才能穿上新郎的礼服?
也难怪,涵星同龄的孩子差不多都已结婚,甚至有一半以上的都已以当了爹,还有一个叫小丰的涵星的同学的孩子居然上了小学一年级了!仔细算算,结婚早的也就差不多了。
而涵星的老爸还好的多,孩子在外面工作,只能随他的心意了,哪能跟在家的孩子比啊!何洁不是还也没结婚的吗?毕竟两人曾有过婚约,不能随性而为不是?
今年的寒假收获还是颇丰的。首先是村里的各个婚礼操办时基本上都是用的涵星家的店里的肉和部分菜,这倒给他们的小店带来不错的利润。
还有就是村节前的几天金郁馨专门在家门口摆上了菜滩,卖各种过年用的细菜。由于她卖的肉是上边统一配发的,再加上两周以前涵星就开始有意识有每次多进点肉,这时的肉价还是有点便宜的;而到二十七、八、九时,肉价大涨菜价也大涨,而金郁馨和涵星他们却随行就市,多赚了不只是一星半点的。
虽然听说涵星和金郁馨在市里合伙开店,何洁的妈还是亲自到店外边去看了一下,透过透明的橱窗远远地看见他们两人在一齐忙活,相互之间很有默契地配合着,心里跟针扎地一样的痛。她当即就想打电话给何洁告诉她,拨通了却只是说了声“没事儿,就是想你了,看看今年回不回来过年?”
还好,她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而只是在想了一下之后,答应无论如何一定回家过年。
何洁的妈悻悻地回家了,在路上还想,只要他们不在村里过分地张扬就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也只是合作伙伴关系。这样想着,心里也就逐渐的放松了起来。
可偏偏年前时金郁馨在家卖起了年货,还比其它的卖家便宜得多,何洁妈也就过来买点,今年宝贝女儿要回来,当然还要招待未来的女婿不是,不能太寒碜了。
于是何洁妈就在金郁馨家的菜滩前低头挑起了货。
正在这时,一辆箱式小货车疾驰而来,在金郁馨的年货滩前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涵星迅速地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刚要喊金郁馨过来搬货,却看到多郁馨给他做了一个“勿动”的手势,然后再指指蹲在前排蹲何洁的老妈。涵星定睛一看,我的老天啊,没想到她来这儿买菜!他愣一愣神,不由地就朝目标人物靠近过来。
“这咋称呼呢!”涵星想到,如果何老师在这儿,那简单了,一声“何老师”就是永不过时的最亲切的称呼,而如今却让人犯了难。“师母”是可以的,但实际上很少有人直接称呼,以前也没这样称呼过啊;叫“婶儿”很明显也是不合适的,那天何老师弥留之际“爸”都叫过了,现在再叫回婶去好像也不合适;那么叫“妈”吧,不过没典礼,好像名也不正言不顺,唉,真头痛。
算了,直接去吧,啥也不称呼了。
没有人想到这一瞬间涵星的脑子里已然想过了这么多!
“让我来吧!”涵星最终来了这么句一场白,他站在何洁妈身边,伸手接过袋子,开始接着挑菜,每样都是拿了一部分,并且都是最好的。一下子这个袋子装满了,再换一个。何洁妈怔怔地看着涵星,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着涵星在那里一样接着一样地往袋子里装,心里那是当真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味味尝个遍。自己这个未来的准女婿,现却和金家的小女儿“混”在一起!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也无能为力!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如果老伴还在的话,可能要好点儿。唉!
算了,接看往下看吧,总得有个收场。
分分钟涵星就给何洁老妈整了四大袋各种鲜菜,涵星一伸手,金郁馨就割肉刀给涵星递了过来,这默契地一伸手就知道要干啥!何洁的老妈不禁心里又是一紧,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涵星一刀下去,一块纯瘦肉就从那吊着的半扇肉上被割了下来,涵星麻利地在案板上剁成小块,放入了绞肉机内绞成片,再用一个袋子装起来。
“呵,这准女婿就是会照顾老丈母娘!不仅插队,还都是搞得最好的,哈哈哈……”边上的一个中老年妇女调侃起来,不知是调侃何洁的妈还是调侃涵星。
涵星的脸一紧,装作没听见,只顾做自己的活儿。而何洁妈脸一红,“哪有啊……”便接不上下文。
正在卸货的金大小姐也是一顿,抱着的一大袋蒜黄就掉在地上,金老汉赶快走上前去,把它搬了过来。
正在此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地驶过来,从这个繁忙的年货滩前经过,再缓缓过向前开去,车后座上坐着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美女就像失神了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滩前的何洁妈和涵星,以及边上正在忙活的金郁馨,不觉得双眼模糊了起来,她抬起了手想要喊停,最终却没有吭声,任由眼泪从脸上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