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CT室里,值班医生们正在紧张地为老涵和老涵的媳妇作着全面检查。
老涵双眼紧闭,双眉紧锁。不知是在养神还是特别难受。也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吧。涵星的本家叔叔涵成已经到了CT室,和涵星的姐姐涵蓄一起费力地把老涵抬到CT台案上,把固定安全带扣上,坐在隔壁操作台前的医生看看已就绪,就启动了机器。
老涵媳妇躺在移动医疗床上,左手挂着液,右手伸手去拉老涵的手,却够不到,只好作罢。轻声呓语道:“老涵,没事儿,一会儿就好。明天回去我给你包饺子,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涵蓄轻轻地握住妈妈伸出去的手,放在心窝只是哭。
涵星妈妈轻叹一口气,“唉,妮儿啊,你要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啊!”
涵蓄心如刀绞,双手有点颤抖。
涵成在涵蓄肩上轻拍了一下,淡淡地摇了摇头。
等把老涵头部检查完,医生又为老涵作了胸部和腿部透视,然后再换老涵媳妇从头再来。
等检查完,涵成和涵蓄一人推着一人,在医生的引导下,把两个病床推进了病房。涵蓄到一楼的窗口办了入院手续,交了费,再到街上为四个人买了点吃的,就赶回了病房。
虹桥镇派出所内,副所长贾鑫正指挥着四个干警和两个协警对这一大堆人分开录着口供。
所长和指导员到市开安全工作汇报会还没回来,所里能调动的人力就都来了,即便这样,人力还是有点贫乏。
涵星在干警的一步一问下,认真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详细地作了描述。由于涵星还是未成年人,所以所里叫涵星的另一本家叔叔涵忠来作陪,完了涵星和涵忠分别签字,按手印,然后到隔壁房间等候。
另一组民警正在对熊三进行着询问:
问:“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是如何与涵星发生冲突的?”
答:“我和我弟熊祥正在路边玩,那小子过来就朝我扔了一个震天雷,把我炸成了这样,你看看,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得替我整治那小子啊!”
干警小李咧了咧嘴,眼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嘲弄的神情,随即就消失了,接着问:“然后呢,谁先动的手?”
答:“当然是他了,他趁把我崩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的机会,先打翻了我弟弟,又骑在我身上打我,扇了我十几耳光呢,你看我的脸都成啥了。然后又不停地跺我弟弟熊祥,不相信你问熊祥。当时边上可有好多人看着呢!不信你问问他们”
小李:“我们会问的。但我有个问题,你比涵星大四岁,你们当时又是两个人,他怎么敢打你呢?居我所知,你可是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啊!这个问题不用记。”他对旁边的协警说。
边上熊三的父亲忍不住了说:“这和今天的事儿我有关系吗?”
由于熊三才十六岁也不是成年人,故熊三的父亲在边上监护。
小李再次咧了咧嘴:“我问他不是问你。我要你在这儿是协助的,不是代替的。问你的时候再说。”
熊三:“我打过他,但那家伙就该打,每次我看他都特不顺眼。”
“好够了,我知道了。”
小李接着问:“然后你就叫你家人和你叔家人到他家把涵星的爸爸和妈妈打了,并且把他家给砸了,是不是?”
“是!就该打!真解恨!”熊三想也没想就答道。
“不是,那是老涵隔着房子骂我们我们才去打的。”熊三的父亲同时答道。
熊三的父亲一直不停地朝熊三眨眼,意思是按预先商量好地说。熊三这才意识到说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出了满身汗。
小李又问了几个在老涵家的问题后,让他们签字按手印。
隔壁也同时进行着询问笔录,大体程序相同,熊家人按预先商量好的程序进行回答。
其实这个过程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或者说所有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进行正常手续罢了。
贾鑫让涵忠先到派出所门口等,吸了一口烟,走到站在桌边的涵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回去吧,你爹妈还在医院,七天后来所里领处理意见。你还小,以后要学会做人。走吧。”
天边的乌云吞没了最后一么夕阳,是那样的干脆,没有一丝的留恋。一阵北风袭来,涵星不禁打了个冷战。
经过镇一中的时候,涵星对叔叔说:“你先走吧,我慢点走走。”就从叔叔的自行车上跳下来。
涵忠:“星啊,你可不要与他们拼命啊,他们人多,你斗不过的。”
涵星道:“叔,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转身走了。
涵忠朝涵星的背景喊道:“记得早点回家,你娘还在家等着你呢!”
爹妈还不知如何,家在哪里啊?
涵星凭着记忆,一路狂奔到训练基地。
他用手轻轻地抚抚着树上的轮胎,闭着眼睛把今天的所有事儿回忆了一遍,不禁已泪湿衣襟。
他扬起了拳头,开始了疯狂的“训练”!拳头打在轮胎上、树上,已全然没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