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十一岁的你,看起来却像是比我大不了几岁?”
“没吃饱饭过,自然就这样,乡村子与城镇子大不一样。”这是赵家村任哪一个人都明白的道理。
事实上这也是朱厚熜没有仔细观察,只要认真看一下就能发现,年岁相近的中年人护卫与赵铁山之间便有非常明显的对比,护卫们比赵铁山几乎大了一圈,而赵铁山看上去比两名中年人要老了十岁。
“你们以前生活安逸的时候也吃不饱饭?”
“吃不饱,也不能吃饱。”
“为啥呀?”
“因为我又不种地打猎,每日吃饱作甚?”
“可赵叔叔不是十分擅长打猎吗?就算吃不饱,也应当能做到,让你不饿才对。”
“你不明白,阿爹就算是能够时常带回猎物,也是要存着,只要还有一口吃的,就不能吃存的东西,我们赵家村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做的,这次逃难就派上了用场,附近几个村子遭了灾都有人逃出来,唯独我们赵家村后来活下来的人最多。”
“匪寇难道不搜刮村子吗?”
“笨!鸡蛋怎么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呢?当然是留一部分给人搜刮,再有一部分藏到别处去啊!”赵月姑谈及这个话题的时候,显得有些骄傲,仿佛这种村中人小聪明本身值得她骄傲一般。
但无论是朱厚熜还是后面听着的陆斌都觉得这不是一件值得骄傲,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们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本能的认为苦难本身就是痛苦且艰辛的事情,不会因为比别人少死几个人,比别人多吃一口饭而值得让人开心。
但这种观念又不能强加到赵月姑的身上,说给她听也不行。
因为他的母亲,他的父亲都是借由此种小聪明小智慧而存活下来,赵家村赵姓也因此而有传承有存续。
难不成为死去的同行之人悲伤而难过?还是让她去拿起刀剑与恶人厮杀?
日子不过了?父母不要了?
虽然这种行为一定程度上符合儒家学思,但是莫要说把这种话讲出来,只是想一想,朱厚璁都觉得非常无耻且极度自私。
“看!前面那一片竹林就是我说的那个地方。”背上小姑娘声音既清脆又欢快。
朱厚熜闻言,眼睛立时就是一亮,立时甩去脑子里纷乱的杂念,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一片翠绿之影,挺拔之姿。
象征着清雅脱俗,高风亮节的茂林修竹,也是朱厚熜平生第一次见。
自古以来四君子之一的竹,被文人以诗歌颂,以文称赞,别的不说,就只是朱厚熜他老师给他的文集之中,他有映象的颂竹名句便至少有三四句。
尤其是那两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之景,早已经被他想象过无数回,每次都觉得先生为之形容的月下独酌孤傲之姿,真是天下最帅气的事情。
他脚步瞬间轻快几分,心中更是决定,如果这竹林当真符合自己想象,则说什么也要在当中放下石桌石椅,有机会还要设立竹台竹亭。
“竹林之好,在于孤傲挺拔,在于幽静怡人,我先生也很向往这种地方,曾经和我说过,希望以后能够在类似的地方隐居,做个山野之人,可见竹林之景向来能够让人流连忘返,赵月姑,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样一个好去处。”
“竹林之景?孤傲挺拔?那是什么东西?”一边挣扎着从朱厚熜背上翻下来的赵月姑有些疑惑于这词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里很好看,是个好地方。”
小姑娘立刻冲他翻了个白眼“好看有什么用,把你们带过来可不是为了好看的!”
“呃,这竹林之景不是特意让我来观赏一番的吗?”
“哎呀,叫你们来是来挖竹笋的,那才是真真正正好看的东西,里面有一些笋子藏的又深,又大,再不挖长成竹子可就不能吃了。”小姑娘赵月姑展露出一副活泼劲,颇不客气的指挥起来“那位叔叔,你把旁边枝叶砍一下,小斌,熜哥儿你俩你和我一起挖土拔笋,莫戈你把挖出来的笋子搬到空地上。”
朱厚熜为之愕然,他对竹林之景的美好向往和殷殷期盼,在这一瞬间被这丫头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就连他自己不知为什么,下一刻他又在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好挖竹笋便挖竹笋,不过中午得让吴婶做竹笋炖肉给我吃!”
赵月姑又朝他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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