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架不住这会儿王爷多啊,从太祖太宗开始至今,少说开了有二十家王府,在加上各路王爷生的郡王门,以及数不清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这一票人全他娘是朝廷认可的皇室宗亲,不少人家里都有这么个官方认证的职位。
所以典仗正这东西,在朝廷看来就属于是烂大街的玩意,指不定哪天吏部户部闹幺蛾子就得裁撤掉一批。
在陆墀他老人家看来,陆松根本就没有被五行生克这套理论给旺到,就别耽误自己孙儿取个好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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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如今的兴王乃当今圣上亲叔,虽说兴王与他侄子关系处的一般,但总是比其他藩王要亲厚,一应待遇给的便足额足份。
陆墀不禁又想起一件小事,去年在镇抚司当值给张永办差时,恰好见过户部尚书兼内阁首辅的李东阳李公批藩王俸禄时的那副鬼样子。
手颤抖着死活都下不去手,两眼珠子瞪的溜圆直欲把眼前的批条吃下去,那模样活似恶鬼一样,陆墀觉得他仇人刘瑾再活过来都不会让他变成这副德行。
自先帝孝宗皇帝以来,国朝藩王俸禄问题就开始逐年显现,但。。。。。。
陆墀轻轻摇了摇脑袋,阁老尚书们都不敢触碰的问题,自己还是别想那无用的为好。
抬头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此时家中下人也将厅堂打扫干净,一个个都休息去了。
这时候他房间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只见得陆松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抱着自己孙儿,轻声呼唤道“爹。”
陆墀火腾一下子升了起来。
娘的,按说这小子也不是个蠢笨人,也能反应的过来事儿,可怎的就那么不机灵呢?
陆墀看了一眼他怀中的自家孙儿,睡的香着呢,只得是压低声音骂道“你特娘终于反应过来了?”
“兴王殿下接您话茬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您是朝臣,我是王府的典仗正,不能太过密切,叫人见着不好。”
“你娘的,怎么就不能机灵点儿,这种当口,任何错都出不得!!!”
陆松闻言眉头皱了皱“爹,真有这么严重吗?今天来家里的不也就是些秀才吗?连举人都没有,咱老陆家还怕得他们?”
“你他娘就光看到他们表面身份,湖广一道,但凡读书靠功名的,那个家里没点背景?就单论那几个童生,就有好几个人家里人在朝中做给事中。”
“可他们这帮子酸儒最高只不过秀才而已,我虽然只是武职,但好歹也是个官身啊!”
陆墀闻言,不由气极,彭一脚便踹了出去,踹的陆松趔趄了一下。
被抱着的陆斌浑身一抖,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口中正要哭喊,小眼一转盯着自家爷爷,咳了一声发出笑声,伸出双手。
陆墀是个疼孙子的,又瞧见小家伙乖巧,晓得要自己这个爷爷的怀抱,那是连教育儿子也顾不上,忙不迭伸手抱过来,轻轻摇晃着,什么怒火之类的东西顷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松见着了这一幕,暗松一口气,直觉得自己带着儿子进来是再正确不过,好赖有个能压老爷子一头的。
忽闻陆墀说道“松儿啊,你怎么能只看别人身份,而不去了解别人背后势力呢?他们既然是读书人出身,又是我写了信叫你请的,怎么可能会没有背景呢?”
“也就是七品官而已。”
“愚蠢!给事中也是七品,你敢小瞧吗?”
陆松冷汗刷一下流了出来,连声都有些颤抖起来“:爹,他们当中,有言官的家里人?”
陆墀嘿嘿怪笑两声“有啊,我孙儿刚认的蒙师,那个姓周的,他侄子不就是吗?”
“爹,那是斌儿的蒙师……”
未等话说完,只见陆墀已经不见了嬉笑的表情,忙不迭腾出一只手来,毫不客气的便扇在陆松脑袋上,只打的陆松眼冒金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