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装作一副略微生气的样子:“怎么,本官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来这县衙坐坐了?”
听宋慈所言,方友德立刻慌了阵脚,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赫赫有名的提刑大人。
“宋提刑,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的意思是您来了也不打个招呼,下官这边好准备一下招待大人不是?”
宋慈摇了摇头:“招待倒是不必,本官很快就走,绝对不耽误方大人的时间,不过我们站了这么久,怎么不见方大人让我们进去坐坐?”
方友德一愣,他急忙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伸出手将宋慈朝着内院让了进去:“大人请!”
宋慈满意的嗯了一声,便抬腿朝着内院走去,阿实推了推一旁的阿泉给他递了个眼色。
阿泉点了点头,急忙小心翼翼的窜到了一旁的花丛之中,等众人散尽之后,他小心的贴着墙边朝着后院挪了过去。
来到了内院之后,宋慈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哪里像是个县衙的内院?若不是方友德在前指引宋慈还以为这是哪位王爷的府邸。
众人穿过花园便来到了会客厅,方友德笑嘻嘻的将宋慈让进了屋内:“大人请!”
这会客厅内地面皆是一尺见方的玉砖铺就,虽成色不佳,但是也打磨的光滑细致。
会客厅的桌椅皆是楠木所做,漆料光滑透亮也绝非凡品,宋慈难以想象一个小小的县令家中都能如此堂皇。
“大人,请喝茶!”方友德将茶杯端到了宋慈的手中,宋慈接过茶盏看了一眼,这是景德镇上好的瓷器,再品一口茶,这茶也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若是在先前让宋慈猜这赣州城内各大当铺背后的官爷到底是谁,他就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是眼前这个小小的芝麻县令。
方友德坐在宋慈旁边满脸堆笑:“大人今日来下官府上坐坐,是想与下官说些什么呢?”
宋慈将手中茶盏一放,轻轻地吸了口气:“没什么,本官早就听闻方大人是赣州城内赫赫有名的文雅之士,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听宋慈这么一说,方友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大人抬举了。”
“不,方知县担得起这称呼,毕竟这样的宅邸可不是谁都能享有的。”
宋慈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方友德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从凳子上弹起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大人,下官知错了!”
见他这幅样子,宋慈倒颇感意外,原以为这方友德会与自己周旋,不成想他竟然直接服软了。
方友德深知宋慈今日突然造访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此人性格异常耿直,与其对抗倒不如顺其而行,说不定还有转机。
“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方友德咽了口吐沫,他抿着嘴不知道要如何应答,宋慈见状长叹了一口气。
“方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为百姓谋福,而您看看,你现在这番,可是为百姓谋福?”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也是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才酿成今日的恶果,还望大人恕罪。”
“恕罪?”宋慈不屑一笑:“你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能够聚起如此家财,是我这提点刑狱的失职,但是今日本官前来并非查你,而是想问问你关于鬼市你到底知道多少?”
眼前的方友德身体猛地一颤,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大人,下官冤枉啊,鬼市之事根本是民间谣传,与下官无关,还望大人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