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见他把人家僧人噎得哑口无言,无奈的摇摇头,扯着他往庙外面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和僧人耍什么大少爷脾气,一点度量都没有,小心孩子随了你,成个不服管教的纨绔子弟。”
楼渊冷哼一声:“谁让他竟说些不中听的,生男生女对于我楼渊无所谓,我只要孩她娘在就好,要不是孩子都有了,我情愿都不要这小兔崽子,你瞧瞧他们害的我半年没肉吃,还敢不服管教,我正有气没处撒那。”
“你说这话就不觉的臊的慌吗?真是……服了你了,丢不起这人。”九公主双手捂面,甩开楼渊跨出高高的门槛。
楼渊一叉腰站在原地:“哈哟,更害臊的事都做过,现在说俩句不行了。你给我慢点,你在那么急,我就不要你这脸皮薄的婆娘了。”
九公主回眸狡黠的一笑,提着裙角:“爱要不要,你以为我稀罕。”
一阵马蹄疾驰过来,正是楼冬封骑着马仰着鞭子。楼渊脸上有了喜色,俩手一翻:“我大哥可算来了,你要乖乖的跟我走了。”
一阵破晓急促的声音,带着一道光影从远处飞来,从楼冬封的身后一闪而过直直的冲楼渊冲了过来,他脑袋一片空白,伸手想要抱住九公主,奈何距离你们远。
他的手还没伸出去,她的笑就梗住了。“当”的一声,他听见箭羽撞击胸腔的声音。时间突然向暂停住了一样,他明明知道那箭会伤到她,可身体迟钝着做不出反应,直到那铁铸的箭头穿过她单薄的身骨,溅出血来。时间才流动起来,血样贱在脸上的那一瞬,就像硫酸滴在了心口。
那般炙热灼痛,楼渊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那一瞬间离他好远,好长。接住身体欲向后倾的九公主,双手却像抓不到她的存在一样,眼泪先与话语滴了下来,楼渊嘴发抖,惊诧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模糊着视线。
九公主勾唇笑着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胸口对串的箭,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有些微怔,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中箭了。
“不疼,还好没伤到孩子,不是什么大伤。”
楼渊的眉头皱起又松开,能言善辩的他竟慌乱的说不出一句话。他摸着她的脸,有些无助的四下看。
杀矢,言中则死。
“哥——哥——哥——”他哀痛的喊着楼冬封。
楼冬封摸着耳垂被箭矢猜出的血痕,耳朵里还灌着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他回头往树林中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是有人要他的命误伤了九公主,还是要他的命。
透过树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看到了赵显的身影,那身形他太过熟悉,以至于穿越人群也能一眼辨得。
楼冬封震颤不已,耳边还有楼渊那一声高于一声的哀诀,翻身下马,提着袍脚,一步三阶的往上跑。
九公主皱了皱眉头,她的心好疼啊,像是刚才还没感受到的痛楚开始肆意的撕扯她的心口。不过更让她心痛的是楼渊的样子,是她没见过的狼狈,看着就让她心疼不已。
九公主身子慢慢软了下来,瘫在石阶上,噗——一口血喷了出去,她感受到呼吸是如此的不顺畅,像是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喉咙,气息难以逾越那层屏障。
楼渊慌乱的擦着她嘴角的血迹:“没事的。九儿只是皮外伤,没事的。你看只是留点血不痛的,不痛的,我哥我哥医术高明,你看他快来了,他快来了。你别怕啊,都是小伤能治的好。”
九公主抬手抚摸着他的眉头,他的眉眼鼻梁唇角都是她喜欢的棱角,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人可能从来没想过去死,但死来临的那一刻还是能清晰的知道的。她能感受到从血液中流走的是她握不住的生命,死亡在靠近,她没有太多时间了,没有了。
“楼渊,在说些……动听的话……哄哄我吧。我怕以后就听不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箭矢从胸口滑动的感觉,这口气能支撑着她用一会儿了,呼吸好困难啊。
“不会的,说什么傻话,不会的。你想听我说给你听一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说,真的。我可以发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