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头痛着。”夏诫道:“没有人敢要他们,接下来我准备给他们一些遣散费,就此解散,这些人没了军官,也就没有了领头的,倒也闹不起来。”
“也只能这样了,可惜了一些好汉!”张超叹道。
“太尉来了,以后这样的好汉只怕要多如天上的繁星,倒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太尉,河北路的安危,就拜托你了!”夏诫笑着端起了茶碗,轻轻地喝了一口。
“有安抚使替某撑腰,张某有信心打得那不可一世的耶律俊满头是包!”张超笑着站起来,这一次的会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夏诫,果然是一个八面玲珑而且心思细腻的老大人,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与这样的上司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他不嫉妒下属立功,也不怕下属崭露头角,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送走了张超,夏诫也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重新拿下了安抚使一职,而张超的到来,又让河北路接下来的保卫战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完整了,剩下的事情,只需按步就班即可。
辽人有可能打到大名府来,但也仅此而已了,想要再向前走,那可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更何况,从各处汇集起来的情报,充分表明了辽军的攻击已经出现颓势了。
“学士!”徐宏从外面急步而来。
一看他那模样,夏诫就知道有事。
“长生,又出了什么事?”他皱起了眉头。
崔昂当政的时候,他巴不得下头多出一些事,现在嘛,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有人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办了不少的路引和身份证明。”徐宏道。
“这些人的身份有很大的问题吗?”夏诫一听就知道不简单,像这样通过贿赂或者其它的不正当手段获得身份的事情,一直都存在着,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果连徐宏都知道了而且还拿到自己面前来说,事情就绝对小不了:“是谁?”
“也是偶然发现的。”徐宏道:“办这事的人,是秦宽以前身边最得用的一位幕僚。”
夏诫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还有呢?”他知道徐宏办事,这事儿肯定还有下文。
“因为办的路引有些多,光是在一处,便有十好几份,所以我就让人跟着去查了一下,结果让我大吃了一惊,您猜去跟踪的人发现了谁?”
不等夏诫出言,徐宏已经接着道:“是秦敏,秦宽的儿子,传言在白沟驿战死的秦敏。”
夏诫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问道:“还有呢?”
“发现了秦敏,我自然是吃惊不小,然后顺着这条线摸下去,却有了更大的发现,秦敏的周围,聚集了四军的不少人。”
徐宏所说的四军,自然便是指被崔昂收拾了的那四支边军了。
“秦敏既然没死,按道理来说,他应当是要回来报道的,现在他不回来,是想干什么?”夏诫慢条斯理的道。
“他当然不会回来,只怕一回来,崔枢密又要对他下手了!”徐宏道。
“那能猜出秦敏想干什么吗?”
“以我看来,只怕这秦敏是想要去京中告状!”徐宏道:“这也是他们要弄这些路引和身份的原因所在。他们原本的身份,是走不出去的。秦宽他们的死,终究是。。。。。。”
将杯子里的茶一口气喝完,夏诫道:“这件事情,不必理会,告诉查这件事情的人,把这事儿给我烂在肚子里。”
徐宏一惊道:“学士,真要让秦敏去了汴梁,闹将起来,学士脸上也无光。。。。。。”
“我有什么无光的!”夏诫哼了一声:“真无光,那也是某人脸上无光。”
“学士,这件事,可是牵扯到荆王,姓崔的那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可是在往死里坑荆王,我们何必插足其中?”
“谁说我们插足其中了!”夏诫悠悠地道:“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秦敏他们真去了汴梁,做出什么事来,与我们有什么相关?”
徐宏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已经明白了夏诫的心意。
荆王在河北多年,与夏诫终究还是有些情谊的,或者夏诫在内心深处,更希望荆王赵哲获得胜利吧?现在赵哲处于绝对的下风,夏诫是想帮一帮的。
想想也是,夏诫与楚王可是什么交情都没有。
“被拘役的那些军士,多给一些遣散费,让他们卸甲归田吧!”夏诫挥挥手:“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张太尉说了,你来筹经费,然后送给张太尉,让他经手办理,我们就不沾了!”
“明白!”徐宏点头道。
帮忙是可以的,但能不沾因果,就不要沾因果。
反正学士也不需要这些事情来讨好某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