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杜若按压着狂乱跳动的心,一路跑回了悬壶堂,急声对着杜如风道,“爹爹,外面有个病人得的是伤寒,我想定不止一人得了此病,所以这几日诊病,爹爹你要小心些。”
“伤寒?!”杜如风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你快些去洗手换衣,”说着,他看着茫茫然飞雪的堂外,莫名地一阵心悸跳了起来,“希望今年的冬天太平一些,千万不要雪上加霜地来一场伤寒瘟疫。”
莫氏走过来,扶住了杜如风,“我去瞧瞧伤寒用的药材还足不足,若是不够了,我带着仲儿再去进些药材来。”
“嗯。”杜如风点点头。
与此同时,商青黛弯腰再看了看那病人的气色,当下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来,覆在了病人的腕上,伸指探上了他的脉息,不由得眉心一蹙,连声道:“来人!”
“商夫子!”一名学生跑了过来,“有什么吩咐?”
“银针,烈酒。”商青黛想了想,又道,“你找几名学生连夜赶回灵枢院,再运些药材过来,尤其是主治伤寒那几味药。”
“是,商夫子。”
看着学生跑远,商青黛低头对病人细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撑住几个时辰,会好起来的。”
“救……救……娘子……娘子……”
听见那人的呓语,商青黛的心不由得一揪,果不其然,这伤寒不止一人得了!想必这汉子是拼命冒雪出来求医,这才会倒在了路边。
想到这里,商青黛侧脸看了看他的下衣,已经满是污物,隐隐还带着血色,料想他家中的妻子只怕会更严重。
“你家在何处?”
“南……南郊……枣头……村……”
那名学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把烈酒与银针都递给了商青黛。
商青黛接了过来,将银针都丢入了烈酒之中,这里风雪甚大,实在是没法子灼烧针尖,只能依靠烈酒浸泡,去一去银针上的尘垢。
“马儿你们都栓在哪里?”商青黛并指从酒坛中夹出了银针,在指尖捻了捻,问向了学生。
“杜大夫整理出后院来,都让我们把马儿栓在那边了。”
“嗯。”
商青黛隔着丝帕拉起了病人的手,递给了一边的学生,“你来,扯住他的手,让他站起来些。”
“这……这是伤寒……”学生迟疑了一下。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商青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灵枢院的弟子,何时竟怕起伤寒来了?”
“我来。”杜若换了一身小袄子,如今双手套了手套,径直走了过来,双臂勾住了这汉子的双臂,吃力地将汉子的身子略微托起来一些,不忘回了一句,“汤药正在熬,还需片刻。”
商青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来,捏着丝帕覆在了那汉子的腹衣上,猛地撩起了他的衣裳,露出了他的腹部。
“商夫子,这男女有别,你……”学生忍不住劝了一声。
“夫子,落针吧。”杜若抢先一句开了口,“若不早些给他止了泻,他恐怕熬不到药好。”
商青黛点点头,手中银针准确无误地刺上了那汉子肚脐附近的要穴——她落针精准,这针灸之术看得杜若暗暗心赞。
“放下吧。”商青黛说完,杜若顺从地将病人放平了,她忽地抬眼看向杜若,“方才的针法可记熟了?”
“啊?”杜若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