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发现昨天晚上跟你缠绵一夜的对象不翼而飞,是什么感觉?
鹿鸣泽不知道,因为他是跑路那个。
不过想来应该不太好受。
昨天晚上他其实又朦朦胧胧地,对奥斯顿身上的味道产生了幻觉——他下意识觉得不能再自欺欺人告诉自己那是幻觉了。
很奇怪,别人都是闻到气味,他怎么会看到雪景?黑色的天空落下冷冰冰的雪,还有雪底下没有结冰的长河,河水冰冷刺骨……这种景象经历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鹿鸣泽条件反射似的摸到自己后颈,那里有个很深的齿痕,奥斯顿那个混蛋明明知道他没有性腺,却非要咬下去,还咬这么狠。
“鹿哥!”
玛丽从屋外闯进来,鹿鸣泽猛地回神,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鹿鸣泽下意识把颈后的头发顺了几把,浓密柔软的头发盖住了那里的齿痕,他笑着转过头说:“没什么啊,复习呢。”
“外面来了好多穿制服的人,说要征兵,鹿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鹿鸣泽下意识一挑眉,这不是奥斯顿昨天说的吗?怎么今天就来征兵了,动作够快啊。
他想了想,揉两把玛丽的脑袋:“好,去看看!”
来的人跟奥斯顿一样,穿着藏蓝色制服,只不过他们的衣服不像奥斯顿那种板板正正的,没有修肩膀和腰身的线条,而是更加宽松,方便运动的类型。这一看就不是所谓的“军校生”,可能是士兵吧。唯独领头的人穿着制服,他肩膀上缀着些银色的标志,还会反光,离的太远鹿鸣泽看不清楚。
对方好像在向斯诺星上来的人游说什么。
鹿鸣泽问玛丽:“他们在说什么?”
“让他们去做军人,不过大家好像都很想去的样子,福利特别好,家属还给安排住的地方,还有钱拿。”
玛丽一脸的向往:“不知道他们要不要雌性,我看去应征的都是雄性。”
鹿鸣泽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发:“你想去当兵?”
玛丽听出鹿鸣泽话里的戏谑,噘着嘴说:“当兵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赚钱。等鹿哥去了军校,我也有事做了,不然每天都要一个人,多无聊。”
鹿鸣泽叹口气,他在想斯诺星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玛丽都该跟托尼结婚了,然后就有事可以干——生孩子,养孩子,为生活奔命。
不过她现在还是小姑娘。
“那我赚钱送你去上学好不好?学校里很多跟你一样大的,你们可以交朋友。”
玛丽张了张嘴,然后抬眼看看鹿鸣泽,低着头不再说话。她下意识抓住了自己有些发白的裙角,两根羊角辫都耷拉下来,鹿鸣泽看懂了,这姑娘是想上学。
他好笑地拍了玛丽的脑袋一把:“想上学就去啊,你装什么娇羞?”
“但是……”
玛丽用力拧了拧裙子,一跺脚:“但是人家年纪大了嘛!”
鹿鸣泽摸着下巴说:“说的也是,你现在这个年纪也该上高中了,但是还不识几个字呢……去了学校会被欺负的。”
他想了半天,一捶手:“那不如先送你去残障人士学校念几天吧!”
玛丽听得懂话,也知道残障人士学校是什么意思,她听出来鹿鸣泽是在说她文化水平低。那有什么办法,她又不爱读书,以前鹿鸣泽教她认字往往教了十个忘了二十个。
玛丽气鼓鼓地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倒回来,朝着鹿鸣泽的屁股狠狠一脚踹下去:“鹿哥你真讨厌!”
“哎呦!”
鹿鸣泽被踹得直接趴在地上,跪在那里捂着后腰老半天没起来。玛丽一开始还可得意呢,见过了好久他都不站起来,这才觉得奇怪,她赶紧上去扶鹿鸣泽:“鹿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鹿鸣泽扶着玛丽的手站起身,心里非常尴尬。其实他本来下意识想捂屁股,但是那样有些明显,捂住屁股的瞬间换成了扶腰。他站起来先教训玛丽:“你看看你!疯疯癫癫,哪儿像个女……雌性!”
玛丽低着头听训,撇撇嘴小声嘀咕:“谁让你先说我残障……而且平时这么踹你也没那么大反应啊。”
鹿鸣泽在心里把奥斯顿骂了几百遍,顺便诅咒他得痔疮。
他们这边闹得声音太大了,征兵的军官发现这里的情况,便走过来。鹿鸣泽察觉有人靠近,赶紧把扶着腰的手也拿下来,摆出副笑眯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