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人,唐大人,刘总兵,久仰,久仰,王某有失远迎,还望三位切勿见怪!”幺鸡在自己的行营,也就是临时木屋,接见了前来拜会的宝岛一众大员们。
家丁刘福倒是事先给两品半大人买了一套宅院,不过幺鸡觉得与广大官兵同吃同住,更能了解金汉斯们的相关情况。
而且自己对簊隆本地的情况尚不熟悉,如果有刺客半夜登门造访,自己恐怕……
别的不说,万一把小幺鸡吓哆嗦,身边这两只娇滴滴的美女舰婆可怎么办?
宝岛巡抚邵友濂面带微笑地拱手致意:“王将军客气了,今日有幸得见,将军果然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恪尽职守,严于律己。部属队列齐整,精神抖擞,装备优良,训练有素,真乃威武雄壮之师也!”
此人是本岛的一把手,为从二品大员,掌管行政、军事、监察等大权,相当于州长。
这位大爷生平最大的“功绩”,便是1894年12月22日,与张荫桓同为钦差大臣,出使日本乞和!
“王将军真乃英雄出少年,游学归来,报效朝廷,又组舰队,船坚炮利,阵势凛然,唐某等敬佩直至!”唐景崧任布政使,品级相同,相当于掌管财赋、珉政的副州长,只是排位居于次席。
在日军登陆宝岛之后,这位誓言要与本地军珉奋战到底的大员,义无反顾地放弃了自己的承诺,携巨款化装登上德国轮船逃到对岸……
他俩相当于宝岛的父母官,最后的行径还不如绝大多数后爹后妈!
一只猴哥模样的家伙颇有武人气质,用蹩脚的官话最后发话:“将军精通韬略,治军严禁,刘某从军数十年,亦自愧不如,今后将军但凡开口,刘某定当鼎力相助!”
这货便是刘永福,当年率黑旗军大败法军,结果遭到了朝廷的“大肆封赏”。
他本人官拜正二品总兵之职,老娘……老佛爷赐“福”字大匾。
麾下黑旗军却被历年裁撤,到现在仅存三百人余人,不足一营(505人)。
经过一番明升暗降的把戏之后,年近六十的老刘头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总兵大人言重了,在下保家卫国,乃是赤子之心使然。如今外患猖獗,国无宁日,七尺男儿自当义无反顾,投笔从戎!”妈地,老子说地这么豪迈,自己都快信了!
逗芘同知黎景嵩见到如此多的洋人大张旗鼓地上岸,领头的又是上面钦点的从二品大员。
知道事情大条,自己官职相对卑微,已经弹压不住,若是生变,又难逃其责,马上修书一封,通禀大当家和二当家。
王副将光手下的舰队十六艘战舰上的官兵就多达一万两三千人,陆军又抖出了一万多只“金汉斯”。
朝廷批的是水师陆营,计十营人马,满打满算,总数才五千人,现在光陆军就多了一倍!
寒暄一番之后,邵友濂品了口冰红茶,见到对方仪态还算和善,便询问道:“王将军,恕邵直言,依在下营中所见,贵部兵丁恐远远不止十营吧?莫非折子上允许扩编之规模……”
“邵大人误会了,多余之人乃是杂役,负责辎重后勤琐事,我军尚无驮马,所以须多征青壮劳力。此等部曲在我大清绿营、各系早已存在。更何况无论士卒还是战舰,均由我南洋一并承担开销,不劳朝廷与宝岛珉众耗费半两银子,大人无须担忧!”老子直接把你的下路都堵死,看你还如何找茬?
邵友濂并无窘态,而是大模大样地含糊过去:“哦,既是如此,那是邵某多虑了,王将军还望见谅!”
话音刚落,唐景崧又抛出疑问:“王将军手下洋兵众多,却如此服从,唐某不知奥妙?还须向将军请教一二。若是今后我大清与洋人再生摩擦,也好有备无患!”
言外之意,你的要是说地太满,而麾下的泰西牲口惹是生非,那就是自己打脸了!
还有一层意思,这些大壮要是受他人指使,奉命潜入宝岛,你可就得承担全责了。
这货是直接探底了,无妨,本尊就告诉你好了:“唐大人并非出身行伍,有所不知并不奇怪。何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者!若是违抗命令,则妄为军人!若是失信,何以言勇?一群出尔反尔、贪生怕死之徒,又如何保家卫国?依在下看来,言出必行,令行禁止者,方能入伍参军。否则,即便混入营中,也是投机取巧、好吃懒做之小人,轻则贻害百姓,败坏军纪。重则临阵脱逃,灭种亡国!”
跟你们这群逗芘谈责任感、使命感、忠诚度,都是浪费时间,对牛弹琴!
至于其他的,本尊为刀殂,尔等为鱼肉,老子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王将军陈词慷慨,掷地有声,实乃肺腑之言,唐某受教了!”唐景崧实在不想再被这个小自己很多的晚辈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