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时间寂静非常,只留下空调运转的冷风声。
醉鬼整个人还扒在他身上,像一只刚学会攀爬的爬山虎。
定制的挡板是最隔音的双层玻璃,笔直地隔开副驾驶与后排,宗叔甚至贴心地为他们打开了起雾功能,以确保这块玻璃无法窥见任何画面。
身上那只水母高喊着缺水了“好渴”
傅言商从身侧抽出瓶矿泉水,又看她一眼,很怀疑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会直接把整瓶水全倒在脸上。
“要不要吸管”
她想了想,又缓缓点点头。
等了一阵儿,叼着嘴边的吸管咬下去,用了些力气吸吮,但一点水都没上来。
水母很奇怪“这个吸管是不是坏了,怎么没水”
“因为那是我的耳垂,不是你的吸管。”
傅言商伸手一把将人捞起来,克服着耳垂上窸窸窣窣的痒意,把吸管丢进水瓶里,让她在位置上坐正“缺水的水母小姐,赶紧把你的水喝完。”
一瓶水500毫升,她喝得很谨慎,生怕把自己给呛死。
车内安静了二十多分钟,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她慎重地将瓶子交还到他手心,认认真真道“这个是塑料,不能丢到海里的。”
傅言商懒洋洋嗯了声“现在不怕把我电死了”
“”
路栀回家后又闹腾了会儿,喝了阿姨煮的粥和醒酒汤,又换过衣服,九点多就自己乖乖躺下睡了。
醒来是凌晨四点半。
她睁眼的时候还很是茫然了一会儿,闭眼前好像还在他办公室,怎么醒来就在床上了,又模糊地回忆起他那个好像是酒心巧克力度数太高,她醉掉了
太清楚自己喝醉是个什么德行,她上一次喝醉是在李思怡家,醒来时给她家狗梳了满头的水母辫。
路栀起床,往杯子里倒了一汤匙蜂蜜,这会儿倒是不困了,就是头有点晕,她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小口喝着。
整个客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她撒泼的痕迹。
可能这次她比较收敛吧。
她独自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也没听到闹钟响,但卧室的傅言商还是在五点多时踏出了客厅,和转过头的她面面相觑。
她捧着杯子,眨了下眼睛。
傅言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逃窜过来的水母“你搁浅了”
她没听懂“嗯”
手边的落地灯被她调亮,她披了块小枕巾,蜷在冷玉雕刻的花瓣光下,像清晨吐出来的一丝花蕊。
看不出醉态。
他收敛了目光“醒了”
“嗯,”她点点头,“你平时都这个点起床怪不得从来看不到你。”
“生物钟。”他简单解释,停顿一下,然后说,“喝醉的事,全忘了”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给你添麻烦了吗”
“不是这个。”
他说“你就不记得什么”
她记性本来就差,更何况还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