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为了她与端王之间的误会,她倒放心不怕了。
她恭敬的朝着露出真容的太后拜下,郑重道:“太后明鉴,六年前奴婢与端王是主仆关系,但六年后我与端王殿下再无关联。再者,奴婢早已是太子的人,为太子生下儿女。太后万不可因听信一些不实之言,污没奴婢名声是小,万不可污了端王殿下的名声……”
不等太后开口,一直盯着长歌看的杨书瑶冷哼道:“可如今太子不在了,你寂寞难耐啊,难免你不对端王再起邪心。像你这样的祸水,说的话岂能相信!?”
长歌实在想不到堂堂相府千金,一个未出阁的贵女,能做出下午那样的诓骗之事,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凉凉道:“杨姑娘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端王殿下的。下午那条帕子,杨姑娘实在不应该让人送到我的手里来,万一端王回来寻那帕子,姑娘要如何交差?”
长歌不知道今日下午之事,太后是否知情,但既然都已说开,她肯定不会隐瞒,与其让杨书瑶泼污水,不如畅开了说。
“你……”
杨书瑶没想到一眼就被她识穿了,气恨得拿手指指着她,却又说理亏说不出话来。
太后冷然道:“什么帕子,到底怎么回事?”
长歌一五一十的将收到端王帕子一事说了出来。
太后眸光一沉,正要开口,那杨书瑶却甩着衣袖重回太后身边坐了,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太后,孙儿只是想试一试她……可您看看她猖狂的样子,完全是油盐不进,还沾沾自喜呢……”
长歌默然,这个杨家姑娘真是厉害不知耻,自己猖狂不尊,还当面污蔑人,相府真是教出了好千金!
她想看看太后要怎么说。
太后拉杨书瑶坐下,伸出食指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嗔怪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管这些事做什么,没有坏了自己的名声,一切自有哀家替你做主。”
说罢,转头看向长歌,冷冷道:“你也休怪瑶儿会怀疑你与端王。确实是你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就连哀家一见到你,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六年前的丑事,如此,端王却是一辈子都甩不掉你这块污痕!”
闻言,长歌全身冰凉,却是万万没想到,太后这般不分清白的庇护着杨书瑶,也难怪她这般娇纵跋扈,目中无人。
然而太后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将她怔住了。
太后盯着她一字一句缓缓又道:“为免端王受你拖累,你不如出家去庵堂吧。只有如此,大家才会忘记当年的丑事,端王才能娶妻生子,过他应过的尊荣生活!”
长歌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后,全身发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书瑶却满意的笑了起来,对太后娇笑道:“太后英明,这个主意却是最好的。她本就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如今前太子薨了,她就应该去尼姑庵出家,为太子好好守寡!”
太后见长歌没有回声,淡然道:“哀家都替你想好,你所出的两个孩子交由太子妃抚养,这样于两个孩子也是好的,也不至于成了没有名份的私生子。”
长歌心里冰冷,垂首跪着,任由太后说着,却一直缄默不言。
她看明白了,这一老一少今日是吃定了她,不论她怎么说,都是要处置她,好让她的内侄孙女舒心的嫁到端王府去。
看着她不声不吭,太后冷下了脸,候在一边的庆公公上前对她冷斥道:“大胆奴才,太后恩赐你,你竟敢忤逆?还不赶快嗑头谢恩!”
长歌知道逃不掉了,反而挺直腰杆道:“请太后恕罪,皇上曾明旨,让奴婢照拂两个孩子长大成人,所以,请太后开恩,让奴婢带大孩子,再脱发出家!”
她这样说,太后却无话再说了,只是眸光沉沉的盯着她看着,心里却不太敢相信,皇上会答应让她带大两个孩子。
但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她若是强行逼她出家,反而是她不能容人,于是冷冷道:“既是皇上的恩旨,你就好好呆在燕王府,恪守妇道。若是再传出一星半点你与端王的事,哀家定不会再饶你!”
一旁的杨书瑶见不能让长歌马上出家,顿时失望极了,冷眼狠狠瞪着长歌。
正在此时,她的丫鬟画鹃悄悄走近她身边,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那杨书瑶眸光一亮,惊讶道:“真的吗?”
画鹃点头:“那小太监亲口说的,句句属实。”
太后冷声道:“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杨书瑶激动得脸都红了,对太后道:“太后,这个长氏口口声声说她与端王无关,可今早她还让端王替她送消息给皇上——方才画鹃替我送信出宫回来的路上,竟听到有一个小太监在炫耀他今日从端王那里得到了五两白银,不过就是帮着端王往乾清宫里传了一句话。”
闻言,刚刚松下一口气的长歌,身子一僵,心里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