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孝,这位老练沉稳的人物,听闻“锦衣卫”三字,脸上并未显露丝毫惧色,反而从容不迫地反问,眼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难道有旨意到来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稳与力量。
秦翼明轻轻点头,神色凝重,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确实如此,姑姑请速去接旨。”他的语气中既有对简明孝的敬重,也有对即将来临的风暴的忧虑。
简明孝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门外,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仿佛她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挑战的准备。
门外,站着两位身形似纤夫的男子,他们的存在仿佛与这绵绵细雨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灰暗天气中的一抹独特风景。其中一位年逾三十,面色黝黑如深夜,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仿佛刚从一场无情的风雨中走来,他的眼神深邃,透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坚韧;另一位则约莫二十岁,妆束与前者无异,面容同样无悲无喜,宛如两座沉默的石碑,静静地守候在这里。
“锦衣卫百户王忠,锦衣卫王永新,见过秦将军!”两人上前一步,行礼如仪,动作干练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职业的冷静与果决。
“不敢当,简明孝见过两位上差。不知两位上差为何会来到这忠州?”简明孝心中疑惑丛生,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线索。
此时的长江上游,洪水肆虐,逆流而上至万县便无法前行。不仅河道被淹,连河道两侧的道路也已消失在洪水之中。若人行可通,那张献忠早已攻来,局势之危急,可见一斑。
王忠抱拳拱手,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等出京后,一路向西南,经怀庆再向西,穿真定府石门入山西,后转陕西,经汉中而至忠州!”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历经艰难险阻的坚韧不拔。
简明孝闻言一愣,凝视王忠双眸良久,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缓缓言道:“佩服!王百户艺高人大胆,锦衣卫果然能人辈出!”她的语气中带着由衷的赞叹,同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她不得不服王忠。山西、陕西皆在李自成之手,王忠竟敢携圣旨从此过,其胆识之大,令人赞叹!这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而王忠竟能安然无恙地将圣旨送到,这份能力,确实非同一般。
实则此路乃王忠不得已之选。皇帝命他一月内将圣旨送至简明孝手中,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安全之路乃先去天津,然后南穿山东至长江沿岸,或乘船入海至南京,再逆流而上去四川。然而此路太过绕远,耗时太长。权衡利弊后,他们决定冒险穿越李自成之地。幸运的是,路上未露破绽,终于顺利抵达。
王忠曾见过简明孝,但按流程仍需互相查验手续。确认无误后,王忠伸手入怀,取出那份沉甸甸的圣旨,立于高台之上,低声朗诵:“简明孝接旨。”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简明孝立即带人下跪,声音恭敬而坚定:“臣简明孝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皇权的敬畏,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即将肩负重任的决绝。
王忠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林小风十七年三月,流贼携十数万之众进犯京师,京师告急!得上天庇护,先祖保佑,朕与京师百万军民奋勇杀敌,终将流贼击退。”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然而,大明内外交困。外有建奴、蒙古人虎视眈眈;内有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四处作乱。动摇我大明根基,伤害我大明国本!”王忠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为稳固各方局势,朕决意诏安张献忠。但在诏安之前,朕需一场胜利以逼张献忠臣服。”皇帝的意图明确而坚决,这场胜利对于大明的未来至关重要。
“即日起,迁简明孝为四川、湖广、云南、贵州四省总督,四省兵马皆听其调遣。”这道圣旨如同一道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
领旨谢恩后,简明孝仍处震惊之中。她未料到形势变化竟如此之快,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翻了个个儿。尤其是李自成,前脚刚围北京城,后脚便兵退大同,这其中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更为震惊的是,她被封为四省总督,节制四省所有兵马!这代表了什么?她现掌控了大明的半壁江山!大明有十三个行省,陕西、山西、河南已失,剩下的十个行省她掌控了四个,可见皇帝对她的信任之深。尤其是便宜行事的权利,这四个字便是尚方宝剑,足以让她在危难之中拥有更多的灵活性和自主权。最为震惊的是,皇帝竟对藩王下手了,这其中的政治博弈和权力斗争,让人不禁为之咋舌。
震惊过后,简明孝并未急于调兵遣将。张献忠来势汹汹,但被水患困于万县以西,暂时无法动弹。兵贵神速固然无误,但她并不缺时间。长江发大水非想停即能停,当务之急是制定防守策略,然后准备辎重、调兵遣将!有时候军心是士气,有时候军心则是粮草。越是这时候越不能着急,必须稳扎稳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思索良久后,简明孝问王忠:“王百户,陛下可曾有其他话交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想要从王忠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有!”王忠想了想,“陛下说,秦总督可以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也可以用空间换时间,同样也可以用几场小败换一场大胜,但此战最终的结果必须是胜利。如果败了,影响的不仅仅是西南战局,还有中原腹地以及辽东战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所以秦总督,要想办法取胜啊!”王忠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的担忧。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对于大明的未来至关重要。
“对了,陛下说成都城内有一位曾英曾公子,颇受百姓信赖,秦总督可以尝试用一用。”王忠又补充了一句。
简明孝先是点点头,随后皱着眉头思索良久。她深知这场战争的艰巨性,也明白皇帝对她的期望之重。天色渐晚时,她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先是询问道:“两位上差可有其他任务?”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王忠摇头:“陛下让我等任凭秦都督调遣!”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简明孝的敬重和服从。
“好!”简明孝狠狠地握着拳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她吩咐秦翼明:“擂鼓,升帐。”她的声音高亢而有力,仿佛要唤醒所有人心中的斗志。
忠州城本就不大,再加上张献忠在百里之外的万县虎视眈眈,形势之危急可想而知。所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简明孝麾下所有战将齐聚一堂,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和决心。
简明孝甩出一道手令,对着秦翼明说道:“翼明,稍后你随本都督去往重庆,接管陈士奇手中的三万七千兵马。然后将所有兵马调往重庆,等待本都督将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果决。
“遵命!”秦翼明拿过手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简明孝的敬重和服从。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对于大明的未来至关重要,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之重。
“佐明,你带本都督手令去往顺庆,将他手中的三千兵马调往重庆,然后等待本都督将领。”简明孝又吩咐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对全局的掌控和调度能力。
“马万年,你随本都督一同去往重庆。到达重庆后,本都督会给你十万两银子,你带着这些银子去西南招募一万溪峒兵来,不得有误!”简明孝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马万年的期待和信任。她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不仅仅取决于战兵的数量和质量,更取决于对地形和民心的掌控。而溪峒兵作为西南一带少数民族军队的统称,对于这场战争来说无疑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简明孝的孙子马万年一怔,脸色复杂。溪峒兵历史悠久,最早可追寻到两宋时期。当时的溪峒兵叫峒丁,是两宋时期邕州地区少数民族所组成的军队。到了明代,溪峒兵便成了西南一带少数民族军队的统称。简明孝掌管的石柱土司位于三省交界处,人员构成十分复杂,所以溪峒兵的数量比较多。但是这些少数民族士兵平日里只干守军的活,想让他们出战必须得加钱!这是他们的传统习俗,也是他们的一种生存方式。
“奶奶,溪峒兵分布广泛,若想招募一万人,少则半月,长则月余,再加上往返的路程,一个月时间根本不够。”马
在京师这块宝地之上,皇极殿巍峨耸立,其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庄严非凡,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座丰碑,见证着大明朝的兴衰更替。关于建奴南下的传言,不过是无根据的猜测罢了,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阵雨,虽声势浩大,却来去匆匆,不留痕迹。在它们真的到来之前,一切事务都应当按照既定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动摇国本。
此刻,朝堂之上,群臣汇聚一堂,共同商讨国家大事。内阁首辅李邦华,身着华贵的朝服,面容严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挺身而出,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林小风禀报:“陛下,金之俊、杨汝成、解浩杰等人,不仅私下与建奴勾结,还与流贼有所往来,证据确凿无疑。经过三法司的联合审讯,他们现已被囚禁在天牢之中,等待最终的裁决。这是他们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