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等一下!”林小风找准时机打断了李德贤的话音,他的眼神中满盈着疑惑与关怀,“臣有一事先行询问!”
李德贤那张平素尽显皇家雍容华贵的脸庞上,赫然刻着一道醒目刺目的伤口,自始至终都引起了林小风内心压抑不住的好奇。
此刻,他终究忍不住启齿问道:“殿下,您这脸上的伤痕来历何在?难道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之内,竟有人胆敢对您下手施暴?”
林小风话语甫落,李德贤面色骤变,眉峰紧锁,嘴角牵扯出一抹苦笑与愤怒交织的弧度,眼中掠过一丝愤懑与无可奈何:“哼,除了父皇,又有哪个佞臣贼子胆敢对本宫下手?昨日觐见请安之际,因与父皇意见相左,几句争执之下,他竟雷霆震怒,将我吊起鞭笞,不慎在这脸上烙下了这道痕迹。”
李德贤轻轻抚摸着那依旧隐隐作痛的脸颊,牙齿咬合间发出咯吱之声,哀叹道:“思前想后,也猜不出何处触怒了他,直至今日伤口仍在阵痛!唉········”
林小风闻此情景,禁不住屏息敛声,收敛起平日里的锋芒毕露,转而呈现出一副恭谨谦逊的姿态,谨慎接言:“咳咳,殿下勿忧,您这一脸的创伤,反倒令您的形象显得更为独特,增添了铁血男儿的刚毅气质,仿佛是从烽火连天的战场凯旋归来的骁勇战将!陛下武技冠绝天下,太子殿下自然也是龙种凤雏,英勇卓绝!”
李德贤闻此赞誉,触及面颊上的伤疤,双眼蓦然焕发出异彩,半信半疑地追问:“果真如此么?”
林小风挺胸振臂,嗓音洪亮且自信满满:“林某以人格担保,撇开殿下身上流淌的高贵龙血不论,如今这满脸肃穆杀伐之气,威猛异常,令人敬畏之余,甚至有种欲对其俯首称臣的冲动!”
太子李德贤闻此言,笑声豪迈,显然颇为受用:“哈哈,妙哉!妙极矣!宫中唯独你林小风洞察到本宫的内在价值,本宫实乃沙场良将之才,遗憾的是父皇和那帮老臣们总对我冷嘲热讽,真是有眼无珠!”
林小风心底暗自感叹,从李德贤的言谈中,他敏锐捕捉到太子在宫廷生活中所面临的种种困境,每日在帝王与群臣的压力下砥砺前行,身边缺乏真心朋友,却依然保持着这份纯朴乐观的心态,实属难能可贵。
“哎呀,险些把正事给忘了,殿下适才正要问及什么呢?”林小风提醒道。
“林大人,本宫想知道的,是你究竟是如何借由‘雷神’之力来治理那次灾情的?”李德贤的目光中闪烁着童稚般的好奇与期盼。
林小风从容一笑,谦逊解释道:“殿下谬赞了,所谓雷神之力,不过是人造器械的一种象征,就如同工匠手中的锤镰一般,并非世人臆想中的超凡神力,只是目前数量稀缺,倘若未来能够大规模生产,殿下所需,自是应有尽有。”
李德贤听完,面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但他并未就此打住,紧接着追问道:“如此说来,古籍中记载的剑仙御剑翱翔天际,以及世间是否存在鬼神的说法,均属虚妄之谈了?”
面对这个疑问,林小风内心微有迟疑,作为一位坚定的现代思想者,他对鬼神之说向来不屑一顾。然而考虑到自己的穿越身份,一时之间亦觉颇为尴尬。沉吟片刻之后,他给出答复:“对于鬼神之说,臣的确认为皆是民间传说,是人们对现实生活不满和美好愿望的寄托而已。诸如那些所谓的恶鬼,岂非皆是败类死后,心怀冤仇妄图翻身称霸的幻象?”
李德贤听了频频点头,却又陷入了更深的迷惑:“原来如此,那么书中所描写的诸多绝世高手,或是盲人、乞丐,抑或是病恹恹的书生,是否由于这些作品多出于郁郁不得志的柔弱文士之手,他们借此抒发现实中的失意与无奈呢?”
林小风见状,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正是这样!至于御剑飞行,更是文人们笔下的浪漫虚构。譬如那些来自海外的蛮夷剑仙传说,或者骑着扫帚飞行的奇异说法,尽管新颖奇特,细细推敲,则明显悖于常理。”
李德贤听罢,眉毛轻轻一挑,饶有兴致地说:“骑扫帚飞行?这倒是新鲜,只是听上去既不雅观,恐怕也不怎么省力吧?”
林小风苦涩一笑,回应道:“省力谈不上,坐上去只怕硌得蓝钳子疼!”
李德贤颌首赞同,忽然语出惊人:“原来如此,若换成欧智勇那样的人物来骑,或许还勉强说得过去。”
眼看话题逐渐偏离正题,林小风意识到需要迅速将其引回主线,遂决断地插话:“殿下,您是否还有其他想要深入了解的事宜?”
在李德贤那一双深邃又充满好奇的眼眸中,他的神情专注而饶有兴趣,语调抑扬顿挫,仿佛在揭示一个古老的谜团:“嗯,那个曾引起众人瞩目热议的大喇叭,如今它的命运如何?是否安然无恙呢?”
他的话语中流淌着一种探寻的意味,交织着丝丝期待之情,犹如溪流潺潺注入湖心。
林小风听闻此问,并未显现出丝毫的紧张,而是泰然处之地回答,面庞上挂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淡然笑意,仿佛掌舵者自信驾驭着航程:“回禀太子殿下,那把大喇叭已经作为贡品献给了皇上。”
李德贤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顿时掠过一丝阴霾,内心的惋惜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但迅疾收敛,他巧妙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再次抛出了一个新的探讨话题,言语中满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我听说阳曲县里有一位被称为‘素描师’的奇才,其绘画技艺达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能够将世间万物描绘得活灵活现,仿佛跃然纸上,令本宫甚是向往,渴望有机会亲睹其佳作。”
林小风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恭敬交织的光芒:“殿下提到的‘素描’实乃一门精妙至极的绘画技术,若是殿下对此有所兴趣,下官定会即刻派人邀请那位画师前来,以便殿下亲身感受并尝试研习。”
李德贤轻轻挥了挥手,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态:“不必那么麻烦,本宫只是想欣赏一下而已,毕竟自身也略懂翰墨之道,常常琢磨如何才能使一幅画作达到‘栩栩如生’这样的极致赞誉。”
此刻,他从贴身衣物中缓缓抽出一张尚未完全干透的宣纸,双手轻柔地展开,画面之上,分明是通过浓淡适宜的墨线勾勒出的一个生动形象的生物剪影。
林小风侧身向前,仔细端详,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哎呀,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还精通画企鹅,且画得如此逼真传神,实乃世间罕见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