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烟的手机不再响了,没有短信,没有电话。
他转头淡淡地看了手机一眼,表情冷静而漠然。
再一次抬头看向坐在身边已经有了些许睡意的乔浅初的时候,目光就染上了淡淡的温柔。
医院。
医生已经离开,赶着去做下一台的手术。
柏即晨的耳朵里还是轰轰地响着,耳膜被一句话狠狠地撞击着,他怔愣地看向手术室。
“不可能。”祁学深的喃喃自语已经代替了所有人的心里话。
“失血过多,送来的时候已经太晚,我们尽力了。”医生的话现在的撞击着这个窄窄的过道。
柏即晨定了定神,坐了下来。
“把病人推出来,我们马上要进行手术了。”医生在手术室门口开口道。
说着,他戴上了口罩,往这边看了一眼——居然没有哭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冷静的家属,一开始看见那人的模样,他还以为这一次势必会有医患纠纷。
柏即晨坐了很久,听见这一句之后也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地板没有说话。
瓷砖上映出他模糊的身形,他突然清醒地意识到,柏家现在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祁学深痛苦地在墙边蹲了下来,郑冰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嘶哑地发出呜咽。
“失血过多。”柏即晨耳朵里只有这一句话。
失血过多,这是怎样的死法……他最清楚。他踩着那么多人上位,也直接或间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从来对报应一说不屑一顾。只是这四个字,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震颤。
手术室的门内有些响动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柏即晨突然站了起来,往医院门口走去。
身后突然响起了郑冰的尖叫和祁学深的怒吼,他往门口走去,没有再看,一直走到了车边,坐了进去。
一路疾驰,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想了很多,思绪也都是在来江城之后的回忆。
车子停在了路边,他下车,买了酒一路疾驰到了江边。
江城最长的那条江,他记得谢西恬爱来。
对,西恬……他们都失去了不少,是吗。
柏即晨将酒带了下来,脸上依旧是冷静淡然的表情,只是嘴角始终都是抿着的,眼神复杂而沉重。
他靠在江边,冷风吹过,反而更加不清醒了。
在这个江边有很多回忆,比如和西恬相拥,一起看周边的夜景。这里已经离城市的喧嚣太远,他每每到来,还是觉得温暖舒心——这个世界上让他觉得温暖的地方,已经不多。
很快,一瓶饮尽。
“真的要告别了。”柏即晨轻声道,笑了笑,将瓶子随手一抛。
没有声音。夜已将至。
他突然睁开眼睛,捏了捏手指,烦躁顺着酒意就上来了。他这几年都是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痛苦和觉得快要承受不了的时候,都是这样。
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