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是十二辆马车,十六人骑,也就是说,一共二十人。
十三辆马车拖着十三个长长的木箱,从沉闷的轮压声音和碾压的痕迹可以想象,运载的东西比较沉重,换句话也许说是比较贵重。
镖局走镖,一般的情况,是日行夜宿的,毕竟,夜里行走,适合强梁山贼的作案掩护与隐匿。除非是,所押运的东西非常的珍贵,需要跟准备下手的对手进行一种心智与力量的博弈。
显然,他们看见了树下的人,车马都停住了。
当先四人四骑留下两人两骑,另外两人轻轻拍马提速上前,然后,在距离大树三丈处停驻。
两个人,一个脸型有点方形,白白的,宛似麻雀的白板被高温侵犯了一番导致了稍微的走位变形了;一个脸型比较端正,目测应该是国字脸的山寨版,估计长年累月享受阳光比较深的情意因而黑的闪亮闪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掩饰的疑惑的眼神让观众直接抱怨他们的表情完全没有深度。
方脸汉子手掌缓缓往腰间摸去,眼神掠过一丝宁杀错不纵过的狠意。黑脸大汉伸手按住他的膊头,轻轻摇头,然后向树下的青衣人道:“小伙子,你是在等人?”
树下的青衣人淡淡道:“我在喝酒。”
黑脸汉子道:“我知道你在喝酒。
可是,我也知道,喝酒的时候,也是可以等人的。”
树下青衣人同意:“有理。”
黑脸汉子目闪冷光:“很多的道理,都是人在经历了各种痛苦的生活挫折,甚至是以流血作以代价之后,才总结出来的。”
树下的青衣人轻轻叹息:“我擦,你怎么就是那么有理呢。不过,我通常不跟有理的人说道理的。”
黑脸汉子好奇的道:“那么,你会跟有理的人做什么?”
树下的青衣人道:“喝酒。”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忽然跃下马鞍,走到跟前,没有任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意思,更没有防范禽流感艾滋的样子,拿起石头上面的杯子,给自己倒酒,然后一饮而尽。他摇摇头,扭头对方脸汉子道:“老二,把我的酒和两个大碗扔过来。”
方脸汉子大手一扬,一个皮具酒囊和两个碗飞了过来。黑脸汉子一把接过酒和碗,拔开酒囊塞子,果然是好酒,酒液未出现,浓郁的香气已经散发空气当中。
两人一连对喝了三大碗。
“痛快!”
黑脸汉子站了起来,把碗扔了,却没有拿回他的酒囊,凝视着青衣人叹息道:“小伙子,我现在比较忙,不能陪你好好喝酒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咱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青衣人摇头:“不好。”
黑脸汉子微微一愣,道:“不好?”
青衣人忽然很客气的问道:“我刚才喝的酒,是不是你的?”
黑脸汉子道:“好像是从我的酒囊倒出来的样子。”
青衣人有些无奈的道:“如此说来,我欠下你了,哎——”
黑脸汉子:“”
嗖!嗖!嗖!
寂夜的习习凉风之中,霍然破空掠出三道黑影。
碰碰碰!
碰碰碰碰碰!
三道黑影,如三支愤怒的箭矢,投射在镖车的人群之中,只是眨眼之间,比较脆弱的趟子手瞬间被秒杀了八个!
断体残肢,离开脖子的头颅,飞出脏腑的肠胃,好像熊孩子把玩腻了的玩具再没有一丝情感的彻底破坏然后随手扔弃。
浓郁的血腥气息,几乎把空气都凝固了。
青衣人居然给自己很随意的倒酒,生似,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别说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甚至,很可能只是一场比较大型娱乐的人体魔术表演。
黑脸汉子看了他一眼,来不及研究。额,应该是追究他是怎么可以做到面对如此血腥场面却没有一丝惊慌表情的,但是,眼见着一个黑影扑向回救的方脸汉子,方脸汉子的身手他是知道的,然而,却仅仅与对方轻微一碰,然后便是迅速的倒跌出去,他的右肩膀靠近锁骨处迸溅一朵巨大的血花。
黑脸汉子心胆欲裂,一边恨声道:“巫山三刀,盗亦有道乎,你们如此斩尽杀绝,不怕报应吗?”
一边奔雷闪电般扑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