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一瞬间梁晓晴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问了一句:“你知道小孩子不是你亲生儿子是什么时候?”孙一一声音弱弱地回答:“是我去起诉离婚前十天。”
梁晓晴点点头,问:“我问过袁二二,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经济方面的纠纷,也就是为了抚养权的问题,既然这样,你把小孩子还给袁二二,你们去民政局拿了离婚证,从此各走各路,不是挺好的吗?”
孙一一看了一眼梁晓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袁二二不愿意把这个孩子带走,她把这个孩子作为侮辱我的工具,让我时时刻刻都记住她给我带了个多大的绿帽子,让我被所有人嘲笑一辈子。”
孙一一絮絮叨叨地说着与案子无相关的事情,看来是想找人倾诉很久了。从他和袁二二认识开始,然后说到小时候暗恋的女孩子,还说到小时候老师罚站抄作业,哭鼻子回家找妈妈一大堆话。
梁晓晴也没有打断他,只是认真地听他说着,听着听着梁晓晴的思绪已经开始有点飘了,直到肚子开始抗议的时候,梁晓晴才又一次竖起耳朵听着孙一一的话,没想到的是,孙一一居然才开始说到他上高中时候的事情。梁晓晴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了孙一一,正色了一下说:“孙一一,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解决你和袁二二之间的矛盾,你如果一直避开我们要说的主题,可能这个谈话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说不完,对不对?”拿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你要不要再我们食堂吃一顿再走?下午的时候还得麻烦你再来一趟,不过下午的时候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切入重点说话,毕竟你还在上班,有点忙。”
哪知道孙一一说:“没事,没事,我不忙,可以说很久的。”梁晓晴愣了一下,脑子不知道怎么地一抽,说:“其实,我挺忙的,手上还有其他的案件……”孙一一有点尴尬地闭上了嘴,想到什么一样说:“梁法官,那个,你中午还要休息会吧,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我父母家饭已经做好了,正好我回去以后收拾一些材料,下午的时候我再带过来给你。”梁晓晴饿的头晕眼花,毫无力气地点点头。
今天中午,梁晓晴吃的格外多,罗罡小心翼翼地问:“媳妇儿,你是不是想开了?”梁晓晴抬起眼疑惑地问:“什么想开了?”罗罡舔了一下勺子,问:“你不是天天嚷着要减肥么,想开了不减肥了?”看着梁晓晴瞪着的眼睛,罗罡连忙说:“我没有嫌你胖的意思,我哪敢嫌你胖。”看着梁晓晴很快要爆发的脸庞,罗罡知道刚才这句话肯定是触到雷区了,赶忙补正了一句:“再说,你也不胖啊,非得瘦成筷子精吗?那也不好看啊,你这样最好看,脸圆圆的,身材比例刚刚好,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抱着你的时候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梁晓晴的脸色终于阴转晴,略带冷漠地说:“哼,说假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罗罡笑嘻嘻地竖起手指:“胡说,说实话和赞美媳妇儿的话怎么能让良心痛呢?对不对?我对你的感情可是天地可鉴,绝无二心。”正好赵心露走过小俩口,看着罗罡的样子,打趣了一句:“怎么着,又在对梁晓晴发誓了?江路说,你这对梁晓晴发誓可是比女生的生理期还要准时啊。”
梁晓晴哈哈大笑,罗罡满满都是无奈:“赵心露,我原本以为你和江路谈恋爱是把他这颗老鼠屎带回正常轨道,哪知道你居然和江路一起沦落了?唉,我真是小看了江路带坏别人的本事了。”
赵心露对着梁晓晴眨眨眼,一溜烟跑了。梁晓晴偷偷说:“我跟你说,江路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废话太多,被老师调到了全班话最少的女孩子旁边做同桌,结果,一个星期之后,那个话最少的女孩子成了除江路之外话最多的学生了,你说是不是匪夷所思。”
罗罡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还好还好,我坚持本心,坚决让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我真是好孩子的典范。”
梁晓晴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罗罡的头。
回到办公室,刘成勤也正好吃完饭回来,看到梁晓晴问:“晓晴,上午和孙一一聊的怎么样?”梁晓晴苦笑了一下说:“一上午孙一一都在说着和案件毫无关系的事情,从幼儿园开始一直讲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快了,今天上午下班的时候他已经说到高中阶段了,估计我要是不打断他,他可能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能说到大学毕业的阶段,然后明天继续听他谈恋爱结婚的事情。”
刘成勤笑了起来,说:“你应该跟他说案件的重点,他跑偏了,你得负责把他从跑偏的边缘拉回来啊,不然这不就没重点了吗?”
梁晓晴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说:“我也希望啊,可是我发现我根本插不上话。说真的,我现在希望单位能给我们配发一个测谎仪,看看他们到底谁说了谎话,从有限的谈话内容来看,我觉得孙一一和袁二二说的都像是真的,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说的内容却完全对不起来,所以必然有人在说谎。”
刘成勤喝了一口茶说:“也有可能两个人都在说谎,这个没法判断,你说对不对?你还别说,你说测谎仪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其实测谎仪这东西我还真见过,以前我在刑庭办案的时候,有一次和公安打交道的时候见过,不过我也没试用,不知道准确率高不高?”
说起这个话题,梁晓晴说:“刘庭长,您别说我还想起来一个问题,你说要是被测谎的人心理素质极好,会不会就能骗过测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