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罡笑了起来,说:“你这还真是四两拨千斤啊,有理有据,条分缕析,果然是辩论小王子的水准。”江路在屏幕那头也笑了出来:“我说的对吧,其实楼主是混淆了一个很大的概念,他把出身寒门和无权无势放在了一个对等的地位,但是他曾经的背景不代表现在的背景,现在的他在兰山市应该说有某些方面是可以只手遮天的那种背景了吧?楼主从帖子的一开始就把王一二置于一个出身寒门的弱者的地步,然后深化矛盾,说成王一二是因为背景差才会身陷囹圄,自然会引起普通群众和路人的同情与抗议,觉得他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在他帖子的回复中不过是把他玩的文字把戏戳穿而已,这样大家就能明白楼主的帖子和我的回复到底是谁更有道理了,怎么样?在不在理?”
罗罡翻了翻电脑,果然江路第二条的回复获得的点赞越来越高,还有几个人在江路的回复下面留言声援江路:层主说的对,王一二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王一二了,以前的王一二只一个是小名一二的王氏小透明,而现在他叫王大氏族。一二,他已经站上了顶端了。
还有一个可能现在职业是医生的回复:作为一只医学狗的我,看到层主的回复真的是泪流满面啊,层主实在是太了解医学狗了,本来以为自己学的是理科啊,后来选了医学以后才发现我们是文科理科大综合啊,背的比文科多,物理化生比理科全,谁要是说我们是考前突击背书的,我传染学寄生虫精神病书全扔他脸上啊,没有休息天,考试没重点,因为老师说以后病人来看病,我们不能去对病人说,对不起,您的病长的不是重点,我不会看这样的话,否则会引起医患纠纷啊!说到医患纠纷,我还要补充一句,我们真的承受太多了,请多关爱关爱我们吧,我们也是被生活和工作压迫的曾经的段子手呀!
还有一个罗罡猜测是室内设计师的回复:楼上的那个医学狗,等等我,我是设计狗,天天看着甲方爸爸的脸,成为一只可怜的舔狗,甲方爸爸要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理解,最广受传播的就是传闻中的五彩斑斓的黑,打算设计费只给五十块让我给他设计一座金门大桥的那种,太多可以吐槽的点了,现在我都不知道从何吐槽。看看,我现在才三十多岁,但是别人都以为我有孙子了,一把辛酸泪何处哭,真正是西湖的水,秃头设计狗的泪啊,对了,我的画风是不是跑偏了?
到了后面的回复,画风已经变成了各种吐槽自己的职业的吐槽板块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认同楼主的一开始的说法。
罗罡感叹了一句:“我担心的不仅仅是舆论,就像是你说的那样,理智的声音毕竟是少数,所以我们还得慎重,从卷宗里来看,他犯罪的事实应该有好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抓获归案,因为证据不足所以到最后都是空忙一场,而且王一二的事情不仅仅有着舆论方面的支持,更有着有权势的人的保护,很明显,他的背后有着一个很大的‘保护伞’。他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我担心的是,到了法庭,王一二会对之前的罪行不承认,到时候会歪曲事实,而且那个‘保护伞’我们也都不清楚是什么人,对于我们,这是一场很危险的博弈。王一二想到利用自己的保护伞帮自己逃脱罪责,又利用舆论的方式来控制别人的想法,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获得大众的支持,让我们被论坛绑架,畏手畏脚,在审判之前要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这就是目的。”
江路很认同罗罡的想法:“一点没错,所以我们只能通过口水仗的方式来为自己获得一部分权利,加油,哥们,时间不早了,你得早点休息,你媳妇儿还在等着你,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沟通吧,反正这样的事情是个持久战,你指望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也是不可能的。”
罗罡终于想起来关心江路:“对了,话说回来,你那边怎么样,金牛村是不是根本没有任何官司和纠纷?”江路冷冷地哼了一下:“你是故意嘲笑我的吗?你觉得没有纠纷可能吗?只是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想法呗,普法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不过我可能下个月要在这个地方开个庭,就在当地,村子里,让全村的人都来观看。”
听到江路说在当地开庭,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部电影,顺口问了一句:“《马背上的法庭》?你是真有创意啊,小机灵鬼。案情是什么?”
江路打了个哈欠说:“找时间再跟你说吧,我是实在困了,你也赶紧睡吧,真是的,聊起来没完没了的。再见。”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罗罡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打了个哈欠,确实感觉到困了,想到梁晓晴还在睡觉,害怕吵醒她,打了个赤脚准备钻回被窝,没想到梁晓晴向罗罡的怀中挪动了一下。
罗罡亲了一口梁晓晴,问:“是不是我跟江路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吵醒你了?”梁晓晴声音含混地说:“不是,刚才半梦半醒的时候摸了摸被窝旁边发现你不在,然后惊醒了,然后听到书房那边有你和江路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讨论案件的事情,所以就准备等等你回来。”
罗罡由衷地抱紧了梁晓晴:“还是我媳妇儿最心疼我,媳妇儿最好。以后,媳妇儿让我上天,我绝对不敢遁地,媳妇儿要吃面条,我绝对不吃玉米,一切以媳妇儿的话为中心思想。上交工资和出差费,不藏私房钱,不偏离媳妇儿指导的方向,否则跪方便面、榴莲、键盘、遥控器的惩罚措施随便媳妇儿挑。行不行?媳妇儿,给个大大的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