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的人现在的确是觉得火烧屁股了。
邵伟急的团团转,眼看着太医是一个接一个的来,但是却都说这个病是没有什么起色,不宜挪动,他连嘴巴都起泡了。
朝中弹劾邵家作风蛮横、嚣张跋扈、揽权弄权、逼死人命的折子一道又一道的飞上了永昌帝的案头,永昌帝现在对邵家的态度已经冷淡到了极点,这一次临近端午,原本按照规矩,永昌帝是会给宗室和近臣送粽子的,但是轮了一圈,竟然最终并没有轮到邵家。
今年哪怕是长勇侯府那种已经落魄了的侯府都不知道怎么的拿到了粽子,但是邵家却没有。
永昌帝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越是如此,邵伟就越是想要快些把邵大夫人给送走,但是奈何邵大夫人的病情又是实打实的严重。夫妻一场先不说了,就只说邵皇后是素来依赖维护这个亲娘的,邵伟也不敢真的弄死邵大夫人。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可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御史,竟然还说邵大夫人这是装病故意在推延时间,根本不愿意去庙里清修。
邵伟只能上折子陈情的同时拼了命的给邵大夫人诊治。
邵大夫人的确是病重了,她接连经受丧弟和名声全无的打击,一时之间承受不住,急怒攻心之下引发了卒中,手脚发抖口角流涎,眼看着有一段时间都坐不起来了。
越是生病,她心里的愤恨和痛苦也就越多,对陆明薇和陆家的憎恶就愈发的严重。
邵伟进门的时候,她已经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坐起来的时候好歹手脚不再继续抖动的厉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邵伟看。
邵伟被她看的略微有些不自然,伸手去接过了丫头递过来的药,摆摆手让丫头下去,自己则亲自端着药碗喂妻子吃药,轻声说:“现在朝中又有人弹劾我们家故意装病,拖延时间,藐视圣上。”
他苦笑了一声:“活了一辈子,真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的窝囊和憋屈过。”
这也是实话了。
以前邵皇后还没进宫的时候,永恩侯府还是靠着父亲跟他立住的脚跟,父子俩守卫边关,在北境抵御强敌,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靠着自己的时候,腰杆子都是更硬的。
那些朝臣怎么也不会说出什么狐媚偏能惑主和掩袖工馋的话来,可现在的邵家,却已经被认定是趴在女人的裙角上被带起来的家族了。
丝毫也不想一想,他们父子的功劳都是实打实的。
邵大夫人有些费力的张开嘴:“她他们胡说!该死!”
“现在说这些能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是皇后娘娘得宠,也不可能杀御史。”邵伟见邵大夫人不肯开口喝药,便干脆将药碗放在了一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是真的觉得累了。你知不知道,圣上已经决定立周王为太子了?现在内阁和礼部都在商议册立太子大典。”
刚才邵伟说朝中有人参奏弹劾邵家,邵大夫人还不怎么着急。
但是听见邵伟说已经确定了立周王为太子,她的表情立即就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的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歪斜,一面口角流涎,一面抖抖索索的说:“不行!不行!凭什么?”
现在她也知道邵皇后肚子里的那个是暂时不能的了,但是凭什么是周王?
<divclass="contentadv">周王早就跟邵皇后和邵家闹翻了,这么多年,邵皇后给周王提供了嫡子的身份,但是周王却并没有亲近邵家,现在这个白眼狼若是被立太子,那以后邵家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现在永昌帝还会看在邵皇后的面上对邵家宽容。
以后的周王呢?
周王根本不可能对邵皇后和邵家有任何的优容!
邵伟皱着眉头拿了帕子去给邵大夫人擦嘴角的口水,一面忍不住皱眉:“你镇定一些,我也知道这件事对我们不利,可是现在大势已定,咱们什么都不能做了,因为都是蚍蜉撼树,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