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天无言以对,也知道自己爹的脾气有多执拗。
温陵还想再帮张枝枝争取一下,张老爷子抢先开口:“你们都不用再多说了,你们以为我老糊涂了不知道最近府上发生的事吗?那几个上门提亲的媒婆拐着弯儿的要把枝枝说给别人做续弦做妾,我张家的女儿,再不济,也要风风光光嫁人,做个正妻主母!”
张老爷子面色冷沉的拍桌,他虽然是个严父,但心里到底还是宠女儿的,哪能容忍自家女儿下嫁做小,看人脸色生活?
“儿媳知道爹也是为了枝枝好,可枝枝的性子执拗,认定了什么人就不会轻易改变,爹这样急着逼她,儿媳怕会适得其反。”
温陵也算是看着张枝枝长大的,张枝枝自幼习武,性子孩子气,张云天不在时,她就经常替温陵出头,温陵哪里舍得看她所嫁非人后悔一生?
张老爷子摇了摇头:“我现在不逼她,她什么时候能想通?若是一辈子都想不通,我难道眼睁睁的看她孤独终老吗?”
温陵也被问得失了声,张老爷子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们都疼她,但她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耍小孩子脾气,你们只要记得我不会害她,给我好好看着她!”
“是,爹。”
温陵和张云天齐声答应,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底的无奈。
头一天怕张枝枝闹事,张老爷子下了死令,不许别人给她送饭吃,张枝枝便被活活饿了一天。
第二天温陵送早饭去的时候,她眼睛都要瞪直了:“嫂嫂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张枝枝边说边坐下狼吞虎咽,温陵让人拿了干净衣服,又抬了热水进来。
“吃完饭先洗个澡,这几日你好好在屋里待着,莫要费力折腾,惹爹生气。”温陵柔声叮嘱,张枝枝费力的咽下嘴里的食物,拉着她的衣袖眼巴巴的问:“嫂嫂,我爹是不是要逼我嫁人?”
“不是逼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温陵委婉的回答,张枝枝松开手瘪了瘪嘴:“我知道了。”
瞧她这样分明是嘴上知道了,心里根本不认同,怕她又干出什么事,温陵只得跟她分析厉害:“枝枝,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但人言可畏,当初若不是你哥顶着压力要娶我,我现在恐怕已经在庵里做姑子了!”
温陵推心置腹的说,不惜把自己当年的疤又撕开。
“嫂嫂,我知道自己现在名声不好,上门的媒人都想让我给人做妾或者当续弦,你让爹不要生气,这次不管他给我挑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会乖乖嫁人的!”
张枝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和平日开朗活泼的模样相差甚远,温陵看着也不好受:“枝枝,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爹向来疼你,帮你挑的夫郎品性定也是极好的。”
“嗯,我知道,谢谢嫂嫂。”
“那你好好休息吧。”
温陵摇着头离开,张枝枝呆坐了一会儿才温吞吞去洗澡。
罢了罢了,就这么嫁了算了吧,也免得让爹爹生气担忧。
洗了澡,张枝枝又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张枝枝做了个噩梦,梦里她穿着大红嫁衣嫁了人,盖头掀开以后,发现对方是个长着满脸胡子的大叔,大叔撅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亲过来,她想逃离,身体却无法动弹,眼看大叔要亲过来,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大叔竟变成了一只硕大的癞蛤蟆。
“妈呀妖怪!”
张枝枝大喊一声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心悸不止,她起身下床,正准备喝杯茶压压惊,却陡然发现她不在自己房间。
张家成了皇商,这几年富裕了不少,府邸也几经扩建,温陵更是给她添置了不少雅致的闺中物件做摆设,这间屋子比她的小很多不说,风格一看就是男子的。
她怎么会在一个男人房间醒来?
张枝枝愣了一下,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张枝枝下意识的想跑,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个肚兜和一条里裤!
这个样子怎么跑?
张枝枝想骂人,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能扯了床帐裹在身上勉强蔽体。
刚把床帐打好结,房门就被推开,一个妇人领着一众丫鬟家丁冲了进来。
来人张枝枝倒也不陌生,是与张家在绸缎生意上有不少往来的贺家。
这贺夫人是出了名的刻薄小家子气,家里有个不成器的独子贺龙,先前贺龙娶了个妻子,但进门不到一年,就被这贺夫人折磨得郁郁寡欢,得了重病死了。
之前这贺夫人就让媒婆到张家提过,想让张枝枝嫁给贺龙做续弦,张云天当即把媒婆打出了门去,这贺夫人扭头就说张枝枝是个倒贴男人的破鞋,到处散播谣言毁张枝枝德尔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