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刘氏被苏梨问得愣住,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楚怀安,整个人慌乱到了极点:“我……我没有遇到什么人啊,最近我生着病,也没去别的地方,谨之中毒了,陛下也不让我随便走动,今日才勉强同意让我来看看他,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楚刘氏的声音发着抖,想靠近楚怀安,却被苏梨拉得往后退了两步。
“夫人,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侯爷毒发加剧,为了侯爷的安危,请您暂时不要靠近侯爷!”
苏梨很镇定,说出来的话理智到近乎冷漠,却像一块浮木被楚刘氏紧紧抓住:“阿梨,你告诉我,谨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这个毒不会要他的命是不是?”
不,这个毒会让他死后变成一滩血水,连尸骨都留不下来!
苏梨抿唇,并未把这个结果告诉楚刘氏。
她又把楚刘氏往门口拉了拉:“夫人,您再仔细想想,不局限于今天,侯爷回京后这段时间您有遇到过什么人或者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我没有,我一直在吃药……”
楚刘氏摇头,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岳烟拿出银针在帮楚怀安施针,银针折射出的银光晃得楚刘氏一阵阵发晕,她整个人晃了晃,失力的靠在苏梨肩上,从袖中拿出一盒膏药抹了一点涂在太阳穴上。
苏梨离她很近,可以闻到那药膏清凉提神味道,凉凉的,像某种草本植物。
“夫人,这是什么?”
苏梨抓着楚刘氏的手问,楚刘氏还没从刚刚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声音虚弱的回答:“是刘御医给我开的提神药膏,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前些日子谨之说没有精神,也有用一点这个,那个时候他也没事的。”
那盒药膏被用掉一个小小的坑,可见已经用了一段时间,但苏梨还是不大放心,拿过那盒药膏丢给岳烟:“姐姐看看这个药膏是否与侯爷的毒相克。”
听见苏梨的话,楚刘氏的脸更白了,人也跟着发抖:“是……是刘御医做的手脚吗?可是谨之和他也没有仇啊!”
“不一定,有些药的药理会和其他药相冲,也许只是无心之失,况且这也只是我现在的猜测而已。”
苏梨拍着楚刘氏的手安抚,楚刘氏还是惶惶不安,从苏梨刚刚一系列的反应她隐隐察觉到现在皇宫里很不安全了,不然苏梨也不会如此小心的提防着每一个人!
皇宫守卫是远昭最森严的地方,连这里都不安全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她的谨之还能好起来吗?
楚刘氏越想越觉得可怕,苏梨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夫人,那位刘御医这几个月一直在替您诊治吗?我记得高御医以前好像为您看诊的次数要多一些呢。”
楚怀安这些年都是托高大海在宫中照看苏挽月,他除了人可靠以外,医术也应当十分靠得住,这次换人诊治,是楚凌昭的意思还是仅仅只是巧合?
“一直是高御医给我看诊的,只是使臣团进京以后,太医院人手不够,高御医忙不过来,刘御医才来给我看的,他人很好,也不曾出什么差错。”
苏梨眉心一皱,虽然这两件事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刘御医给楚刘氏看诊的时间点有些太过凑巧。
“刘御医之前是什么出身?在太医院地位高吗?”
眼看苏梨越问越深,楚刘氏也越来越不安,她很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楚怀安在生死边缘徘徊。
“刘御医是寒门出身,在太医院的医术也算好的了,太后平日身体有什么不适,都是他去给太后看诊的。”
给太后看诊!
苏梨脑子里灵光闪了一下,恰好此时岳烟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见苏梨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楚刘氏没注意到苏梨的小动作,忙冲岳烟道:“郡主,怎么样?”
“侯爷的毒虽然加快了发作,但我已经想到控制的办法,夫人不必担心。”
“那可是这药膏……”楚刘氏欲言又止,有点害怕知道真相。
知道她想问什么,岳烟摇摇头,上前把那盒药膏还给楚刘氏:“这药膏没有任何问题,夫人最近若是失眠多梦,最好少点些熏香,心情放松,莫要过于紧张忧虑。”
岳烟声音很柔,话里尽是关切,把楚刘氏的症状全都戳中,楚刘氏眼眶一热,掉下泪来:“谨之现在这样,叫我如何能安心……”
楚刘氏哽咽,泣不成声,岳烟低声道:“夫人放心,侯爷中的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
“那……”
楚刘氏还要追问别的,苏梨适时开口:“夫人,您先回去等着吧,郡主定是已经发现问题所在,要开新的药方给侯爷熬药了!”
苏梨的声音同样温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楚刘氏听出她不想让自己再待在这里,泪眼朦胧的看向苏梨,表情有些迷茫,苏梨撩起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凑到她耳边低语,虚抱了她一下:“夫人莫要太过担心,若是有人问夫人侯爷的情况,夫人如实回答便是。”
这话的暗示意味极强,一下子分散了楚刘氏的注意力,她止了哭,思索了一会儿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