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额头冒出冷汗,不敢应声,楚凌昭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那院首身上。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所有人都有谋害逍遥侯的嫌疑,即日起,在案子查明白之前,诸位爱卿不许踏出这里一步!”
这话,便是怀疑太医院有胡人的细作,要肃清太医院!
众人心头一凛,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开口:“臣等忠心为主,不敢有异,请陛下明察!”
这些都是面上的官话,楚凌昭全当没有听见,只看着方才想要阻止的院首道:“今日逍遥侯中毒,太医院所有人束手无策,院首教管无方,不能胜任院首一职,此案结束以后,朕会命人开设太医堂,在民间传授医理,同时招纳有能力的人胜任此位!”
一句话,便免了院首的职。
院首已经年逾七十,头发花白,听见楚凌昭的话,胡须气得抖了抖,却还是要磕头谢恩:“陛下英明,臣遵旨!”
头刚磕地,岳烟在宫人的指引下急匆匆的踏进屋里。
“岳烟拜见……”
“免礼!”
岳烟尚未来得及行礼,楚凌昭便上前一步拉着岳烟来到床边:“先诊脉。”
从楚凌昭派宫人来带走苏湛,岳烟的心便有些惶恐不安,如今看见楚怀安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才知道事态严重,只是不知将军和阿梨现下如何了。
心里担心着,她没敢随便发问,深吸一口气提了裙摆坐到床边,抓起楚怀安的手开始诊脉。
葱白的指尖甫一搭上,岳烟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如何?”楚凌昭关切的问,岳烟如实回答:“侯爷的脉象有些奇怪。”说完没再多说,继续诊脉,楚凌昭也压着脾气没再追问。
跪在地上的众人心里还有些不服,脉象有些奇怪,这种话分明是糊弄人,有本事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啊!
号完脉,岳烟又掰开楚怀安的嘴查看,刚看了一眼,不自觉疑惑出声。
声音刚落,不待楚凌昭发问,便自觉开口解释:“侯爷嘴里有伤,像是他自己故意咬伤的。”
自己故意咬伤舌头。
在场的只有高大海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不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用过这一招。
楚凌昭的脸绷得好像被刀刻出来的,他明白楚怀安中毒是真,但吐血应该是为了掩护苏梨射出去的那一箭。
将场面搅得混乱,不让胡人有机会借题发挥。
“我听说侯爷回京数日一直在喝药,可以让我看看药渣吗?”
岳烟问,楚凌昭看向宫人,片刻后,立刻有人捧了药渣进来,岳烟拿起药渣放到鼻尖仔细的辨认。
“这些药渣都是调理脾胃和提神的,对侯爷的身体无害,但对侯爷所中之毒无益,此毒十分奇异,初期会让中毒之人身体虚乏无力,日渐嗜睡,度过嗜睡期以后,中毒之人便会渐渐发痒,如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体里爬行啃咬,后期则会腐蚀人的骨髓,将人活生生痛死,最终化为一滩腐臭的血肉!”
众人脸上惊疑不定,一方面惊讶岳烟竟然真的知道这个毒的来历,另一方面则疑惑她所说的是否属实。
若真有这样强悍的毒物,是谁给侯爷下的毒,又要如何解毒呢?
“此毒要如何解?”楚凌昭现在是最关心这个问题的人。
岳烟摇了摇头:“此毒我只在祖父的手札中见他提起过,源自胡人一族,他曾花了很长时间来研制此毒的解药,但一直没有成功,只研制出能抑制毒发的药丸,但这种药丸必须两个月服用一次。”
“你会做这种药吗?”
“我没有做过,但可以试试。”
可以试试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所有人听令,即刻起,太医院所有医女及宫人听从仁贤郡主的调遣,其他人不得擅自出入太医院!”
“是!”
捡回一条命的胖子高声答应,一点没有被比自己年轻的小女子压了一头的不满。
医者嘛,救人为大,不论年龄与性别如何,能救人者便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