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
楚怀安再度用力,刀又入得更深,只要他用力压下,顷刻间就能要了安无忧的命。
安无忧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拿出一方白色绢帕擦了擦脖子上的血。
“侯爷误会了,不是我想动她,是她先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想要她命的人太多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带着惋惜和叹息,好像已经看见苏梨命丧黄泉的模样。
抓着刀柄的手用力到青筋几乎要爆裂,然而最后楚怀安还是竭力克制住,没有一刀要了安无忧的命。
如果可以这样做,楚凌昭就不会隐忍这么久了!
况且这么多人看着,楚怀安的手只要再进一分,那些人手上的箭就会把他扎成刺猬!
“她要是有分毫损伤,我一定剐了你喂狗!”
放完这句狠话,楚怀安丢了刀大步走出昭安楼。
“主子,您没事吧?”
掌柜的惶恐不安的冲过来,安无忧用那帕子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摇头,方才的处变不惊褪去,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虚汗:“无事,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问,声音也明显虚弱了很多,掌柜的连忙回答:“已经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时辰,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大业可成!”
精心谋划了三年,终于要成了……
安无忧的眉头舒展了一瞬,复又拢成小山。
“主子可是又心痛了,快些把药吃了吧。”掌柜的劝诫,脸上一片心疼,安无忧摇摇头:“不必管我,去做你的事!”
他先天不足,年少时便与轮椅为伴,心性早不是寻常人可比拟的,掌柜的再是担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犹豫半晌只能应道:“……是!”
与此同时,楚怀安从军情处带了一队人马朝城外奔去。
城门虽然开着,但早已戒严,远远地看见他们要出城,守城官兵便拿着长戟拦了路:“侯爷,陛下有令,戒严期间,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让开,本侯有急事要出城!”
“请侯爷不要为难属下!”
守城官兵寸步不让,楚怀安现在若要出城,只有硬闯。
双方正僵持着,众人忽的发出惊呼,循声回头,皇城方向的瞭望台燃起黑烟。
黑烟起,预警有外敌逼城。
可现在城外一片安宁,哪儿来的外敌?谁点的黑烟?
“关城门!快关城门!”
守城脸色一变,连忙招呼人就要关城门,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大理寺急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大理寺急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话落,一辆几乎要散架的马车卷着尘土疾驰而来。
守城的官兵正迟疑着,楚怀安果断下令:“来人,把他们拿下,开城门!”
军情处的人相互看看,一咬牙还是听了楚怀安的话,把守城官兵拿下,城门大开,马车驶入城中,下一刻,拉车的老马终于不支倒在地上,孙捕头抓着晕死过去的李公子滚出马车,落地那一瞬间,孙捕头嘴里喊的还是那句:“大理寺急案!”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还有的人呢?”
楚怀安急切的问,孙捕头站起来,已是遍体鳞伤,根本无暇听楚怀安说了什么,亮出腰牌:“我是大理寺的捕头,我有急案处理,请诸位借匹马行个方便!”
都伤成这样还要往前赶路,可见是多紧急的案子。
楚怀安已经猜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当即开口:“所有人,听本侯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把孙捕头安全送到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