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亭没工夫回应他,他也一样吃惊,自从这个名字出来后下意识就集中了注意。
主持人缓缓下台,台上改了布景,挂上一轮圆且亮的月亮,云雾迭起,如仙似幻,竹林漫在雾气中,竹叶轻轻晃动,一时不分梦中还是现实。
竹林前一架冷清桐木古琴,琴弦闪着微光,琴前端坐一人,着月白色古装,轻纱拢在外层,宽袖起落见,修长葱白的手指便落在琴弦上。
舞台中央灯光之下,身穿轻巧白衣的姑娘翩翩而舞。
一弦一舞,沈郁亭却好像听得见琴音
,看不清舞蹈,脑海中不由地想到那一日在那座偏僻的小楼听过的曲调。
原先还有窃窃语声的观众席在琴音下渐渐静下来,台上的‘月光’似乎也照在台下。
岑致第一次上台,紧张是不可避免的,在台下时练习了很久,手心都出了汗,直到上台的前一秒还是紧张的。
可当手底下的琴音轻缓流泻而出之时,紧张的感觉就抛之脑后,如雾散去,眼中就只剩下琴弦了。
他为节目特意戴了假发,马尾束起,发尾垂在脊背上,随着他动作轻飘。
心跳一声一声,沈郁亭手紧握着椅把手,不知道心跳声是快了还是慢了。
他望向竹林前岑致身上,视线落在那双手上,看修长手指在七根琴弦上灵巧地飞动,想起自己好像也碰到过这只手,手腕很硬,不像女孩子的温软,却清瘦如竹。
一曲完毕,岑致微有些急促的心跳渐渐平息,他站起身,和与他一起合作的姑娘一起来到舞台中央,躬身致谢。
台下久久无声,良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陆珩一边卧槽一边鼓掌,激动地像个假人。
沈郁亭没有鼓掌,心跳声却和这些掌声一起律动。
原来他说要来是因为这个,不是来看,是来表演。
“太绝了”,台上人换了一波,陆珩才停下鼓掌的手,赞叹道,“我没想到岑致还会这一手呢,这也太牛了。”
“嗯”,沈郁亭轻轻点头,末了道,“我还听过其他的。”
他是第一个观众。
陆珩现在对岑致的认知因为这一场演出拔高一个度,他又感叹了好几句,随后才反应过来老沈说了什么,疑惑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沈郁亭难得认真地回答他,“我还听过他弹其他的。”
语气认真,眼神也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鉴定完毕,陆珩脸色骤变,差点没喊出来,“怎么,他亲自弹给你听的?!”
沈郁亭被他这一声喊得回了神,怔愣几秒,脸刷的红起来,“我碰巧听见的!”
“这样啊”,陆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他一会儿,突然凑近了,“你是不是脸红了?”
沈郁亭身体猛地往后一靠,将大半部分脸埋在暗处,镇静道,“你看错了。”
末了补充一句,“你不觉得这里有点热吗?”
“……是嘛”,陆珩皱了皱眉。
你最好只是太热啊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