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可能要搬家
关于和苏维然分手的事,宁檬只在几天后告诉了老宁——不告诉不行,老宁像在耳朵里安装了专门能让自己闺女现原形的照妖镜,他在日常聊天里听到宁檬说一切都好四个字时,根据这四个字比平时多了个轻微的颤音从而敏锐地判断出他闺女一定有什么事不太好。
然后他诈啊诈,就诈出了他闺女已经分手这件事。
老宁倒没有因为闺女已经二十八了好不容易处上个对象还黄了而感到惋惜,他就说:“别气馁,接着找,下回正好找个不敢挂你电话的好让我放心放心!”
老宁还告诉宁檬,他和他伟大的夫人已经搬进新家了,新家贼大,房间绝对够多,以后包饺子不会再征用她的房间和书桌。
老宁在电话里逗宁檬开心:“闺女啊,不是我跟你吹牛,这新家,老好了!你要是因为对象黄了心里难受就请假回家住几天哈,顺便试试厕所隔音效果怎么样,检验一下我和你妈挑的房子符合不符合你提出的要求!”
宁檬终于被老爸逗乐了。她为有老宁这样好朋友一样的有趣老爸感到骄傲。
她小时候家里困难过一阵子,但她从来都不羡慕别的小朋友家里有钱,反而她觉得别的小朋友们都应该羡慕她有一个能跟她做朋友的好玩老爸。
虽然这个老爸不好玩的时候很拧巴……
除了老爸之外,分手的事宁檬没再对别人提起过。
或许人们总是想把伤心事藏起来,不愿多言。世态凉薄人心浮夸的当下,把自己的伤心扒开给别人看,换不来感同身受和真心慰藉,那只会成为别人饭后的娱乐谈资以及烘托别人幸福的活该悲剧。
所以难过也不能展露在人前,因为没有几个人是真的同情。
宁檬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尤琪。尤琪最近遭受了太多事,她不想用自己分手的坏消息又勾起尤琪正在努力消化的分手伤感。
四月一号,宁檬收到一条苏维然发过来的信息:我们能不能把分手那一天撤回?
宁檬有点眼底发酸。
世上有那么多人会选择在一个说谎无罪的日子讲心里话,为的就是给自己再保留一份被拒绝后的自尊。
宁檬帮苏维然守护了一下他的这份自尊,四月一号当天她没有回苏维然信息。
她怕回诚实的“不能”,会给苏维然愚人节的幻想——会让他以为这是一句反话。
而她更不能回“能”,然后告诉苏维然愚人节说的话要反着听。
她等到第二天才把信息回了过去。
她说:学长,都过去了。我们都向前看吧,好吗?
一分钟后,苏维然又发来信息问:如果你不喜欢的那些事,我全部都改掉,我还有机会吗?
宁檬没有再回信息。她又酸了眼睛。
她知道苏维然是真心地想改,可她也知道苏维然是真的改不掉的了。
因为这两个知道,她心里益发难过。
过了一会苏维然又发来一条信息。他说:好吧宁檬,你不信我能改掉,对吗?那么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这段时间里,请你,一定不要找其他的男朋友,可以吗?答应我,不然我会疯掉的!
宁檬看到苏维然在句末用了一个感叹号。他从不轻易用这个感情浓烈的标点符号去破坏他的自持冷静。于是透过这个标点符号她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他真的快要疯掉的发抖样子。
宁檬想了想。短时间内,她的确再没办法迅速接受另外一段感情。经过和苏维然这一段,再旁观了尤琪和何岳峦那一段,她现在对爱情这两个字,已经再没有了少女心和旖旎的期待,只剩下了灰心与惧怕。
女人有个好事业比有个好男人要可靠得多了,这是她当下一刻最强烈的想法。毕竟好事业不会伤害自己,可好男人转个脸就可以变成坏男人了。
宁檬想了想后,给苏维然回了条信息,只一个字:好。
在众多烦心事中,让宁檬比较开心的一件事是,尤琪最近一段时间恢复得很好,她找到了自己想干和能干的事——她在向一名摄影家认真前进着。
她又努力变回从前的傻大姐了,嘻嘻哈哈的,渐渐恢复了和宁檬在微信上抬杠的能力。
她经常给宁檬发她和安中为对方拍的照片,和安中在三人群里互相拆台对方拍的照片是世界第一难看。尤琪呛安中,说自己明明那么美,却被不是直男的人硬给拍丑了,可见不是直男的人也不一定有审美。安中就和她在小群里斗嘴抬杠。
宁檬看着安中拍的照片里又会笑的尤琪,居然有点想哭。
她想谢谢老天爷,能让尤琪尽早从何岳峦的大坑里走出来。
这期间安中联系宁檬,给她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安中说之前他把尤琪在学习班时拍摄的一幅作业照片随手拿去投了稿。说随手是因为那次摄影比赛规模很隆重,以往获奖的都得是业界大手子。像尤琪安中这样的小虾米,不过就是重在参与增大点获奖比率的分母。
同期摄影班里谁也没敢幻想过有人能得个什么奖。
结果安中激动地告诉宁檬:“尤琪她居然得了全国二等奖!她居然是全国二等奖啊我靠!我特意翻了一遍评审委员会名单看有没有姓尤的人是不是她家有亲戚照顾她,结果,没有!尤琪,牛逼!宁檬我跟你说,现在有杂志社有意聘请尤琪做旅游拍摄记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