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闻声一愣。
石英继续说:“这事一般人都不知道,要不是我跟许思恬一起读了EMBA,听到她有次说漏了嘴,我也不知道。她还请求我不要告诉别人,说如果陆总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而现在她把这件秘事告诉给了宁檬。宁檬知道石英的话外音是:看,宁檬,我多么把你当成自己人。
宁檬马上领了石英这份高看她的情。她从去年到现在,做过的和正接触的几个项目都不错,俨然已经快要成为鹰石的顶梁柱之一。她的劳动合同到期后这次她只续签了一年,她想依照她现在的这个水平,石英有时也是会担心一下她要跳槽的这个可能性的。
能让人有这种担心,宁檬觉得这是自己向着人生巅峰前进的又一进步。
她决定收下石英的高看,顺便给她定定心:“跟着石总您,我就是能知旁人所不知!”她送出一顶高帽,哄得石英乐乐呵呵。
回到办公桌前,宁檬在电脑上点开财经新闻。入眼就是双勋举牌钦和的报导。
宁檬顺着这条新闻报导,思绪渐渐有点发散。
她跟着陆既明做了三年秘书,居然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父亲是陆天行。
现在想想,陆天行找女朋友的风格,还真是跟在X市那个冬夜陆既明的酒后描述对的上。
她想陆既明也确实是个能较劲的人了,瞧他跟他亲爹这“我用不着靠你”的劲较的,连在他身边待了几年的人都不知道他爸是谁。
可宁檬也有点明白,依着陆既明的人格特征,他越是这么划清界限般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他心里对他爸的爱与渴望其实就越浓越烈。
一个拧巴的人表达自己的方式,总是矛盾而变态的。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关系。她和他注定了都只是彼此人生的看客和旁观者,而已。
午休的时候杨小扬下楼来和宁檬聊天。
宁檬问她不忙吗,一年过去一半了,那么多种年中报告要处理,怎么还有空到处溜达。
杨小扬苦着一张脸吐槽:“不想在上面待了,压抑!”
宁檬没问她怎么压抑了。她知道杨小扬自己就能说,哪怕在她嘴上贴快胶布都堵不住她,她从喉咙眼也能挤出声来告诉你她为什么压抑。
“阿檬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压抑?唉算了算了,我直接说吧。陆总他啊,最近变得忒奇怪,居然不发脾气改发呆了!他这样子搞得公司死气沉沉的,叫人好不适应哦。这么一对比我觉得他还是发脾气比较好,起码生龙活虎啊!”
宁檬听完笑了笑。她想陆既明可能是在想他父亲的事吧。
可她的推断似乎不太准,因为它马上就被杨小扬间接推翻了:“而且最怪的是,陆总现在没事就对着手机发呆,他就举着个手机,对着屏幕看看看一直看。我有一次进去送材料,瞄了一眼,可惜啊,他反应忒快,咔嚓就按了锁屏键。我在那咔嚓之前的一秒钟飞快瞄到了点画面的残影,好像是两个人的合照,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没看清是谁,反正是长头发;男的么,就很奇了,被打了一脸马赛克。”
宁檬听杨小扬的讲述听得懵懵的。
被打了马赛克的男人和长头发的女人。
她想那长发女人或许是他的阿梦吧。至于被打码的男人,也许是他的情敌也说不定。
宁檬发现平白无故就不能提到谁,一提到就遇到。
下班的时候,宁檬等电梯,电梯从21层下来时,门一打开,里面正装着陆既明。
一共六部电梯,偏偏他们就能在这么同一部电梯的门里门外相遇。这种相遇的概率真不该是太大的,偏偏他们就遭逢了那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几率。
宁檬踏进电梯,叫了声“陆总”。陆既明吊吊地回应了她一下:“早啊,朋友。”
宁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