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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沉默不语（第1页）

小舟内沉默无声，也不知过了许久王羡鱼似是又想起来什么，抬眼看向卫衍，问他：“王敬豫对你有情？”

问这话的时候王羡鱼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带了颤音，卫衍方才说王敬豫纠缠于他……并不是寻仇报复而是纠缠。

见卫衍未作声，王羡鱼终是笃定，纠缠！纠缠这二字……当真用的好！

王羡鱼如今说不出是什么心思，但一旁的桑果却是生出讶异，以手掩嘴，生怕出声惊扰了舟上二人。

王羡鱼突然记起那****无意听见冉覃与魏染青二人谈论之言：冉覃说君子接近她是为了躲人。那时候王羡鱼以为卫衍躲的是燕公主姬芜，如今想来，却是王敬豫！难怪！难怪那时候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卫衍的手段，姬芜又岂是他的对手？

“王敬豫竟是对你有情！”王羡鱼突然生出荒谬之感！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委屈又再次充满胸口！卫衍接近她是为了躲王敬豫，要娶她是因为避王敬豫，根本不是出自真心。但如今卫衍却来说对她有情，这话……叫她如何敢信？如何能信？

有情便是不顾她亲人脸面让舅舅上门纳她为妾么？有情便是欺瞒她身世让她应下嫁与名义上的阿翁么？有情便是在她消失不见后不闻不问么？

这样的有情，当真是笑话！

许是这些委屈压在心中太久，又许是因为王羡鱼曾经忘记过卫衍。这个时候王羡鱼竟是觉得把这份痴恋摒除也不错！

“娇娘！”桑果正在煮茶，见自家娇娘无声落泪，当真是吓得不轻。

被桑果一声呼唤，王羡鱼才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哭出来。在这个时候哭，好像晚了些罢！王羡鱼没忍住又是笑开。

王羡鱼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桑果吓得脸色白，忍不住抬眼去看君子。君子面上毫无波澜，不过在桑果看过来的时候他却开口道：“你且去外间候着。”

卫衍这话虽说无波无澜，但桑果却是觉得反抗不了。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抬脚向前走了几步。正进不得退不得的时候，桑果余光见娇娘没有反对，一咬牙。还是去了外面候着。

里面只剩二人的时候，卫衍至王羡鱼身前，见小娘子眸中泪光涟涟只觉得心中一块肉好似被揪起来一般闷疼。卫衍叹息一声将人揽进怀里，语气无不是轻柔，问：“阿鱼为何哭？”

王羡鱼被卫衍揽在怀中。一时也不知是该推开还是继续倚着，耳边又听卫衍道：“阿鱼落泪，我心甚疼！”

王羡鱼只觉得鼻子一酸，与此同时却是冷静下来，对卫衍道：“昨夜我从梦中记起你我二人往时种种……”

卫衍觉得惊奇，正要说话，王羡鱼又道：“醒来时候我枕边****一片，那梦……并不好！”

说着这话王羡鱼从卫衍怀中起身，抬眼看向卫衍，问他：“郎君说心中有阿鱼。可是阿鱼不敢信！我被石彰掳走许久，郎君不闻不问依旧忙着与王敬豫周旋，若非当初我家人放心不下，如今我已经成了石彰妇人，与亲人异地相隔……”

她起初最微小的愿望便是能留在双亲身边！君子不愿意留在金陵，她便想着以自身手段留下他！如今想来实是可笑，王敬豫是金陵人士，有王敬豫在的一日，卫衍又怎么会留在金陵？

卫衍听见小娘子指控，心中叹息小娘子果真是生了误解。想要解释，但卫以青不忠是真，他不闻不问也是真，一时竟找不到话来辩。

见卫衍不说话。王羡鱼以为卫衍默认，心中又是一阵抽痛，她道：“阿鱼自知配不上君子，自请离去，改日退还庚帖！”

小舟内一片沉寂。外面候着的桑果却是脸色变了几变，小舟不大。她又心心念念自家娇娘，因此并未走远，故此才将里面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到耳中。

知晓自家娇娘要退婚，桑果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她又不敢推门进去……正胡思乱想着，船身突然不稳，桑果没有防备，一个不慎便贴着窄小的船身翻下水里。

如今这个季节，河水虽不如冬季冻人，但依旧讨不了好。桑果将将入水便觉得寒冷刺骨，不过也是这么一下，桑果便回过神来，她仰着脖子怪异的叫了一声：“救命！”

方才娇娘情绪极度不稳定，想来说的都是气话。今日先回去，等娇娘冷静下来后好好想想定然不会再这般意气用事！

舟内，方才船身动荡，二人已经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闻桑果唤救命，王羡鱼想也不想便推门而出，好在此时仆从已经下水救人。不出一会儿，桑果便被人送了上来。王羡鱼感激的道谢，脱下自己外裳将人裹起来，对仆从道：“还请送我们上岸。”

小舟上岸后，岸边已经候了身强力壮的老妪。王羡鱼跟着老妪一起把桑果送去小屋换衣裳，等终于回过神王羡鱼才想起她将卫衍忘在岸边了。

老妪离去后，桑果也渐渐恢复热气。桑果手捧着婢子方才送进来的姜汤，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问王羡鱼：“娇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桑果问的自是王羡鱼退婚后的打算！王羡鱼听出来桑果这话的意思，却是没有回答她，转而看向窗外。窗外枯叶零星，俨然昭示着严冬已经不远。

桑果见自家娇娘不说话，暗自叹息一声，劝道：“今日已经不早，咱们先回去罢！”

王羡鱼想了想，颔应下，最后只是托人给卫衍带了句话，逃也似的出了这栋园子。

若说心虚，倒不至于，只不过话已经说开，再说便没有意思。况且……王羡鱼不想见卫衍那样的神情，她怕她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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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第二日，王羡鱼进宫去见蒋婉柔。二人先是一番寒暄，又逗弄一会儿孩子，这才说到正事上。

蒋婉柔也不惧旁人怎么看她，直问：“阿鱼可还记得我那日说的话？”

王羡鱼颔，道：“我记得！此事嫂嫂出面终归不妥。还是我亲自去与兄长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