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顾至出了事,就算不会牵连顾家,顾家也再容不下他,很有可能夺了他的世子之位,那时候顾至不过是个孤苦零丁的白丁。
从私情来论,她不愿意周琳琅嫁过去受苦,还要担惊受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连累得丧命。于公理来论,既然顾至已经惹得陛下不悦,那么他以后仕途黯淡,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起色,周琳琅图什么?
回此听说周家来人,便多少猜出周家是什么态度来。她不愿意明着劝周琳琅,便想把这恶人推给周臻当。
容大太太生怕周琳琅耍小脾气不肯见周臻,便苦心相劝:“你们父女也有许久未见,不管他做得有多不地道,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既然他肯屈尊前来,你就见见,有什么话坐下来当面说个清楚,哪怕只是诉诉委屈呢?毕竟血融于水,这世上,他是你唯二的亲人了。他不同于周老太太,隔着辈儿呢,听听他怎么说,说不定从前的事,他并不知情呢?”
这是自己的家事,周琳琅也知道容大太太不愿意多插手,她既住在容家,就没必要给容家添麻烦,当下也没为难,点了头,亲自来见周臻。
周臻还真是许久未见,乍见周琳琅,不等她行礼,忙扶她道:“琳琅来了,你这些日子可还好?都是当爹的不是,不知道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好在你安然无恙,总算一家人团聚了。”
周琳琅也猜着他此来目的何在,便福了一福,道:“多承父亲过问,琳琅一切都好。”
她还真不想当着他的面诉说委屈,有什么用?总不能逼着他为了自己一个晚辈,去质问周老太太的不是?那可是他亲娘?他敢忤逆不孝?不如就说都好,他安心就好。
周臻还怕周琳琅不依不饶,哭哭啼啼的诉说她受了多少苦,周家对她有多凉薄,没想到她如此平静,来时忐忑的心就放下一大截,他庆幸的道:“没事就好,都好就好,琳琅啊——你看,从前的事,就是个误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家里上上下下都挺惦记你的,你在你舅家这住着总是多有不便,不如跟爹回家去吧?”
周琳琅抬眼道:“爹?”
“唉。”周臻还挺激动,适时的红了眼圈,很动情的道:“你可好些年没叫我爹了。”
周琳琅哭笑不得,她道:“爹,你敢说,我可不敢做。”
“这话从何说起?”
周琳琅道:“是祖母说,她把我送到孙家做妾只是个误会?”
“这个……你祖母毕竟年纪大了,人大了难免犯糊涂,你别跟她计较,我和你大伯都说过她了,她也知道后悔了。你是不知道,原先还当孙家是个好的,起码能给你个平定安稳的日子吧?哪成想……知道你不见了,你祖母急得啊,嘴里长了好大的火泡,什么都吃不下去,好些日子才下去。她只是一时下不来台,不好跟你这个晚辈赔礼认错,你总不能真逼着她老人家给你磕头认错吧?”
这话说得,真让周琳琅无话可说。她道:“爹这话太严重了,我哪敢如此不孝?”做长辈就是好啊,哪怕做错了,也能以一句“她老糊涂了,已经知道错了”而推卸掉责任。
她道:“爹的意思我明白,可我暂时不想回去,等我多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吧,如果爹没别的什么事……”
“有,还有。琳琅啊,听说你和顾家世子,订了亲?”
正头戏来了,周琳琅淡漠的道:“爹如果是来表示反对的,那你我父女没什么话可说,还请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见她直接下了逐客令,周臻嚷道:“别啊,爹可不是反对,爹肯定支持。”
周琳琅倒怔了:他支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