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兽眼神像是堕入混沌迷惘,像是被什么东西所诱控,迷困住了。
突然,鸟团里有只大鸟高提音,鸟的尖长嘴似箭,一股作气的穿过豹兽消弱的戾气层,眼见大鸟化剑,本在下一瞬便能刺瞎豹眼,谁知腾空疾奔而来的金剑,气势昂昂,像有灵似的,一刀便挑飞那把大鸟化剑。
甚至稳当地在豹兽头顶上方飞逆了一圈,吓跑了周边的群鸟,才横飞回至,泛着光辉的金见,就挡在豹兽的面前,像是无形在护着主。
豹兽被这巨响,吓醒了过来,他周身的戾气又恢复如常,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转头一望,只见金剑引起了这片荒沙狂风大作,大风狠狠地刮起穆景的裙缎。豹兽看见穆景的周身像是长出密密麻麻的秋瑟之气,一瞬间,霜降的刺骨感就充斥在这方圆之处,见她并指而念,稳稳地控着金剑。
原来刚才金剑保护了他,是被他娘子所控的。
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像是从困顿中醒了过来,脑海里闪过从小到大,他跟师傅的点点滴滴,那些千丝万缕的回忆,像是暖泉沁入他的心脾四肢。
他甚至有些生气,自己怎么能被那只鸟妖所惑,如此的心思不坚定,而怀疑他师傅对他的好是有目的的。旁人不明白他师傅,只以为他师傅是个冷漠无情的白虎神尊,可是他从小就在师傅的怀里长大成童,就算有了人模人样的人身了,他也常日伴在师傅身边的。
豹兽回神,突然怒张起他身上的刀翅,朝那群鸟众低吼,
"就你这种自私狠毒的大妖,纵然你有数千年道行,
周身永远不会有谁会真心敬你跟慕你,他们只会惧你跟恨你。"
那灵音跟诡异的眩光突然地消弥,大鸟被金剑所伤了后,就带着伤落荒而逃,其他鸟众竟就地飞散,像是不解自己怎么会飞来此处。
天空的颜色开始恢复如常,风沙的平息了下来,金剑也飞回穆景的身边。
豹兽朝天空低吼了一声,知道那只鸟妖,刚才就是故意来找他们师徒二人,报那削翅之仇的。
大豹回复豹身就奔回穆景身边,那一双被阳光给照耀到闪闪发亮的琥珀眼珠就睁着抬头看着穆景。大豹前肢兽爪坦然的扑在她的腰上,直接在她的怀里蹭蹭,穆景笑着摸摸大豹,手指就捏着他的兽耳玩。
他以前在洞府抄书时,就老犯困,抄没多久就又回榻上睡大觉。
有时老树仙偷偷喊他几回,都喊不醒他。
他师傅素日喜穿白衣系银带,走起路来款款而至,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此,他跟老树仙说,如果师傅来了,一定要喊醒他。
谁知他师傅已经从书案走到他的床榻边了,他还在睡梦中,正抱着师傅小时候送给他的金丝楠木,在梦中磨牙磨爪呢,若被人瞧见了,只会说这少年真是荒唐的很,别人都是搂着长枕做梦,他是抱着金丝楠木神游。
暮景跟这头小豹相处都快三百年了,早就习惯替这头小豹考虑所有,她摸摸悬青的头发,看他明明都已化为少年身了,还是抱着金丝楠木睡着的样子,有些生趣,她的眼神不若往日那般冷漠,像是想起往日他还是小豹身,总是如此顽皮的在这金丝楠木上乱啃乱咬。
时间飞逝,纵然是神仙,时间依然在荷花的闭合间,就过去了一日,
多年来她为师如母,对这头小豹只越发的充满疼惜爱护之情。
见悬青像是梦中还碎念的细语,双手并抱着金丝楠木念着,
"师傅,我想吃肉,我好饿,我们下凡能吃肉吗?"
"悬青,你刚说你想吃什么?"
突然,一响耳的冷漠音调,让悬青突然惊醒了起来。
他抱着金丝楠木,就吓的整个人坐了起来,整着人显然就是刚睡醒的钝样。
悬青一眼就看到他师傅坐在他的床榻边,他吓急急忙忙的丢掉金丝楠木,就爬起身的直接在床榻上,恭恭敬敬的朝暮景稽首跪拜。
"师傅。"
暮景突然看了一眼被他随手丢在旁边的金丝楠木一眼,她捡了回来,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爪痕跟齿痕,她难得见他又在偷懒睡大觉没有说他,只淡淡的说,
"这上面都是你的成长轨迹,你要好好收着才是,
将来,还能给你的娘子还有孩子看看,
告诉她们,你是在这金丝楠木上戒掉吃肉跟磨牙的欲念。"
悬青不懂他师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干吗给别人看他的金丝楠木,就只毕恭毕敬的,从师傅的手里接过这陪他长大的金丝楠木,然后送她离开他的洞府。
大豹被穆景一边捏着兽耳时,一边转回思绪。
他在想,每回他师傅带他下凡历练,若遇妖魔困兽,总不会让他或是附近的地神山神做开路先锋去探敌情,都是她自己独抗妖物,首当其冲的跟妖物谈判,一边还得保护他跟附近的仙灵神众,免得妖魔伤及无辜。
就好像,他师傅从来就不会,把他或是旁人当成是什么无所谓的代价给牺牲掉,更不会为了自己的斩妖功勋或是除魔大业,让他牺牲付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