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叔说到这里非常激动,他接着说:“我当时吓得撒腿就跑,那东西就一直在后面追来,身后嘎啦嘎啦的青砖开裂声音,我感觉它随时要破土而出的扑过来,”光叔擦了一把汗,继续说,“本来都以为死定了,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身旁闪出一个人影。”
光叔此时的表情非常古怪:“那刻我猛地激灵了一下,这条如此诡异两端无限延伸的甬道,我已经无数次在里面反复走来走去,我能确定里面是空荡荡的,什么时候还有一个人躲在这里?可他娘的当时手电已经没有多少电量,昏昏暗暗的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我想他应该会是落单的八大家族掌门人中的某个或者他就是卓西那老傻逼,在危急时刻,能遇上个同类是多么激动的事情,也就顾不上对方是谁,本以为他会吓得跟我一起往前逃命,可是我弄错了,他居然挥手往我的后脑勺重重打了一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黎桃花立即发出嘿嘿的笑声:“光叔,这真的不像您老人家的作风,我本以为你会急中生智的偷偷伸出一只脚把那人迅速绊倒,让后面跟着的东西缠上他,你就成功逃脱了,哎呀,看来那时你还年轻,姜不够辣,反而被对方算计了,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丢人的丑事。”
光叔听到黎桃花这样讽刺他,立即气得脸都绿了,他摆摆手说:“罢了罢了,以前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一听光叔就要撒手不说了,忙急着问:“别呀,后来怎样了?你怎么出来的?”
光叔没声好气的说:“哪有什么后来,等我醒来之后,我就已经出来了。”
我额的一声,“怎么可能,就这么出来了?那人是来救你的?”
光叔不耐烦的嗯的一声,“大约是吧,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外面了,岛上的暴风雨早就停息,正午的太阳晒得我头都晕了。那时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立马想到就是生命多么的珍贵,佛祖又一次把幸运降临到我身上,既然我能得到佛祖的垂爱,我就不能辜负了自己,必须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摘野果打小动物实在太麻烦,又费劲,我当时首先想到的是去找八大家族掌门人或者卓西开来的船,那上面一定有吃的东西。”
提到佛祖,光叔这时的表情已经转为非常的虔诚和陶醉,他对佛祖有很深厚的情感,他身上一直携带着一个小小的吊坠,吊坠里面是一尊坐着的四面佛,那是他早年在泰国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里求回来的。光叔说过他自己是一个有佛缘的人,虽然看他平常的为人处事和行为举止一点都不符合佛家的各种教条,至少在一开始他也是这么看待他自己的,可是自从那次泰国回来,他就说佛祖在他身上显灵了,佛祖给了他暗示,是佛祖给他抛出了橄榄枝,让他信佛祖的。然后,我们都知道光叔信了佛祖,至于佛祖是怎么向他抛橄榄枝的,他神神秘秘的说天机不可泄露,说有佛缘的人自然会感悟到。
黎桃花盯着光叔,嬉皮笑脸的问:“那吃完船上的东西后,你有没有把他们的汽油偷偷藏起来?”
光叔叹了口气说:“在岛上,除了我自己开来的橡皮艇,我还找到另外的2条船,1条是卓西的,另外一条应该就是八大家族掌门人开来的,按原定计划,他们船上的汽油都被我藏起来了,可是后来证实这个行为就是多余的,因为我一直在岛上等了一个多月,那2条船也在岛上停了1个多月,我判断卓西和八大家族掌门人都没有从那下面的墓里出来,试问没有船,他们怎么离开?”
黎桃花摸着下巴问:“为什么你能肯定八大家族掌门人只开了一条船来,说不定他们还有其他船已经开走了,他们有可能是没有全部逃出来,有部分人死在了古墓里面。”
光叔摇摇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来回搓,此刻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纠结,“我在岛上一直没有等到他们出来,后来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把藏起来的汽油挖了出来,搬了一部分到卓西的渔船上,然后开着他的渔船就离开了那个岛。当时我留了足够的汽油在岛上,如果他们出来一定也能离开。可是到现在,已经快30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他们就这么人间蒸发在这个世界上。我估计他们是凶多吉少,卓西死没死我真的不敢肯定,可是八大家族的掌门人一定是出了变故,因为他们的家族后来都发生了非常激烈的权力斗争,好几个家族内部斗得几乎分崩离析了,你说如果他们都还在世,怎么能够按耐得住不跳出来主持大局,看着辛辛苦苦积累多年的家业倒掉?”
我说:“那个在古墓里打晕你的人,他一定有本事出来。”
光叔陷入了沉思,“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用什么方法出的那条甬道?这么多年来,我对那地方一直耿耿于怀,我看了很多古书,也旁敲侧击了不少同行中的高手,可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懂那个岛下的墓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可能顺顺当当的进去之后,那条甬道就变了呢?而且也不符合情理,我当时在里面估摸着那甬道的距离,即使把整个岛下都挖空了都不够容纳那么长的甬道。”
我摸着手里的密码腰带,来来回回看着上面散乱分布的黑礁岩岛几个字,想起在隔山村附近的那个古墓里死去的统一服装的队伍,这群人在图谋什么?死伤了那么多还要继续着什么计划吗?
光叔又点起一根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嗯的一声,转过头来对我和黎桃花说:“我突然想起一个恶心的事情。”
黎桃花听到能让光叔觉得恶心的事情,一下子非常来劲,他忙说:“赶紧仔细描述给我们听听,看有多恶心。”
光叔白了黎桃花一眼说:“那是在岛上的一个晚上,我几经搜索,发现在八大家族掌门人的船上居然有个船窖,撬开船窖的霎那,我激动得哈喇都流了出来,那船窖里面居然装满了一坛坛上好的自酿米酒,那香味把我熏的好像已经掉进了酒池里了。那些米酒可真好呀,上面一层是酒,下面还沉浸了很多发酵后的糯米。”
黎桃花没功夫听光叔仔细描绘那些米酒有多好,他心急着要听恶心的部分,他忙抢白:“然后你打开一坛喝个精光,喝完才发现里面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光叔摆摆手,“小黎你混得那么差的,别老打岔”,他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那晚我喝得醉醺醺的,可是还是不满足,想着再回船窖拿一坛出来继续喝,可是在我走近船窖的时候,我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胃里的米酒差点都被刺激得呕吐了出来,我看到船窖里猛地伸出一条灰白灰白的东西,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长得很难看的小手,手臂部分干瘦弯曲,像是病变后畸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