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不比刚才,倒是岳银真用上了七八分劲力,如果让沈闲挨个结实,恐怕至少也得重伤卧床半年。
岳银有武侠境界的修为,况且她在军中修习这套拳法已有多年,实力自不是沈闲能比。她这拳来得极快,劲力极大,沈闲脑中一怔,分明觉得是躲不过去!
眼见拳头到了沈闲切近,离衣衫只有一指,归无一鬼魅般从旁边上前来,一把按住了岳银的手腕,带着她在空中画个半圆。待岳银翻身落地,她一身刚劲都被归无一这一手化去,却见归无一右手化指在她身上连点,竟又点住了她的穴道。
“侄媳妇儿不听话,要叫你相公打你屁股!”归无一对她呵呵笑道,说着就把岳银丢给了沈闲。
沈闲心里还有些气,想教训教训这个趾高气扬的岳家小姐,对着她阴险地一笑说道:“舅舅说得对,该打你屁股!”说着,还当真举起手在岳银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
岳银常年在军中,练武骑马,身上也无赘肉,臀部十分有弹性,她身段本来也是极为修长,纤腰丰臀,若是换了他人,定然会联想到包在那一层布下紧绷优美的曲线,不住生出邪念。
只是沈闲一门心思想教训岳银,并没在意手上的感觉。倒是把站在一边观看的言小虾看得直流口水,一直心道:“老大真有福气,老大真有福气!”
岳银本是岳家家主岳无浊的女儿,性格高傲,自然是有的。她不像其他女子守在闺阁,气质娇艳秀气,谈吐温文尔雅。而总爱驰骋疆场,颇具男儿豪气,所以性子娇蛮,但她总归是个女孩子,还有几分矜持,此刻却被沈闲硬拉着,像是小孩儿一样被打了屁股,顿时觉得屈辱万分,就仿佛受了玷污,心头委屈极了,眼泪顺着粉扑扑的脸颊就落了下来。只是她总有些孤傲,又怕人听见她哭声,所以咬着下唇,只“呜呜呜”地抽泣,并未哭出声来。
沈闲听见了,赶紧把她翻个面儿来,低头一看,岳银泪珠子一串串往下掉,倒又把沈闲弄得没了头绪。
看着岳银梨花带雨的脸庞,沈闲就想起雨晴儿哭起来的模样,心里的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哀伤。
要知道,雨晴儿从前却是个爱哭鬼,每每她受了委屈哭了鼻子,总是沈闲在她身边安慰她,老是想些怪招逗雨晴儿笑。雨晴儿真个像自己的名字一样,破涕而笑的模样,仿佛雨过天晴,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非常漂亮。
可是现在沈闲看见岳银,竟没有心思逗她,虽然知道是自己做得过了,让岳银受了委屈,但他心中只觉得阵阵酸楚。
他看了眼岳银,仿佛又看见了雨晴儿的影子,心中不忍,说道:“是我不对,做得过火了!你且不要哭了,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哭成这样,传出去不叫人笑话!”
沈闲语气温和,听上去让人心中宽慰。岳银一愣,像是被沈闲那温柔的神色怔住了,竟然立刻就不再流泪,只是仍旧哽咽,说道:“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
“是我不对……”沈闲说着这句,眼睛闪着异样的光,更像是对着心中某个人,喃喃自语。
岳银透过沈闲的双眼,看到了他心里的悲伤。
那是真正的哀伤,像是会传染一样,竟然也让她的心感到被谁人的手揪了一把。但她不知道是怎样的哀伤,让这个满嘴胡言乱语又时常嬉皮笑脸的臭乌龟一瞬间失了言语。
岳银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因为一个女人!
难道那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死乌龟也会因为女人而哀伤?
岳银不禁停止了哽咽,似若失神地注视着沈闲,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心里竟然为这个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偷偷地流过一瞬酸楚。
直到沈闲又将目光转移到岳银身上,而岳银回过神来与沈闲四目相对了一刻,她才微微红了脸把眼转开,说道:“你,死乌龟,放开我……”
沈闲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抱着岳银,瞧着岳银羞赧而可爱的模样,他也不禁红了面颊,轻轻把她扶起坐好。
“好侄儿,你怎么了?”归无一方才察觉到了沈闲的异样,立马关切地走到他身旁。
“没事,舅舅,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有些难过……”沈闲说道,随即轻松一笑,又道,“我真没事了!对了舅舅,咱们逃出了岳家大营,姑且算是绑架了岳家的千金小姐,之后可有什么打算?或者说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归无一搔了搔脑袋,很明显他根本就没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沈闲知道他疯傻,便不再多问,低头看了眼岳银,岳银却避开他眼神,支支吾吾地说道:“现在你们若是,若是将我带回蒙州,向,向尹天朔邀功,说不定,还能封你们,做伍长!”
“伍长?”言小虾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他自然知道这该是多大的军功了!
沈闲眼睛也是一亮,但他却想到的是梦冰旋,若把岳银交给小王爷,那梦冰旋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么?她会正眼看自己一眼么?
这般一想,沈闲心里又多了几分激动,真恨不得此刻就随夜里的清风,眨眼就回秦安城!只是此刻已是深夜,他们几人又都有些劳累,所以即便心火撩撩,他也不得不按捺一颗归心,等待翌日黎明。
沈闲和言小虾商量了一阵,就决定明日一早动身,直往南方秦安城去。当晚,四人就在林子里偎着篝火闭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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