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大哥真是有福气!”言小虾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女将军,月色之下,女子原本俊秀的脸上更添几分清纯,让人不觉生出喜爱之感。现在想来,谁也不知那看上去冷俊又充满煞气的面具之下,竟然会是这么一张令人怜爱的脸庞。言小虾不禁莞尔,倘若她在战场上不戴着那诡异的面具,恐怕便没有那震慑人心的威严了吧?
沈闲看了眼言小虾,竟然也作同想,不自觉也露出了笑意。
“你们两个贼人,有何可笑?还不快把本将军扶起来,地上有些冷……”女将军说到后一句,声音明显有些小了。
沈闲略微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了,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女将军,此刻言语之中略带妥协,加之她神色羞赧,说不出的可爱。沈闲刚要上前去扶她,女将军却又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别乱碰我!你要是敢轻薄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你这是什么话?我沈闲会做这种缺德的事情?”沈闲反问了这句,不理会女将军,扶起她半身,使她背靠着一株大树,得以坐正。
“你们天策军都是些阴险狡诈,卑鄙下流的小人,谁知道你们……”女将军下意识地还嘴道,但立马念头一转,赶紧闭上了嘴巴,心头不禁“咯噔”一下,竟害怕起来。
她倒不是害怕看上去孱弱的沈闲和言小虾,却是害怕先前那疯老头那一句“给我侄儿当个媳妇儿”。她被疯老头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可以说只能任人鱼肉,而再细细一瞧四周,月黑风高,鸦雀无声,而站在面前的两人又面露淫邪笑意,倘若他们在此时对她有所图谋,就地将她玷污,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何其的屈辱,何其的凄惨?所以她立马缄口不语,生怕方才一句话激怒了两人,情急之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再看两人神色,仿佛只有一颗色心,却还没有打算做更大胆的事情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总不可能一路上就叫你将军吧?”沈闲一屁股坐在女将军对面的草地上问到。
“本将军……姓岳,单名一个银字!”
“岳银?姓岳?莫非是岳家子弟?”沈闲惊疑问了一句。
“哼,说出来吓死你!本将军的父亲,就是当今岳家家主,岳无浊!而名满天下的武学宗师,岳家第一高手,岳无涯,就是本将军的亲大伯!”岳银说到自己的父亲和大伯,不自觉自信满满地一笑,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听到这两个名字,都会如惊雷在耳畔炸响,更有甚者,直接当场吓傻!特别是岳无涯三个字,在江湖上,甚至整个神武大陆那都是如传说一般!
岳家唯一一位功参天地造化的大宗师,也是整个神武为数不多的,武圣!
岳银自有她自信的地方,她倒想看看眼前二人,听到那两个名字,是不是也会吓得屁滚尿流呢?
她眼望过去,却看见沈闲和言小虾两个人一脸茫然地回望着她,一只手指伸进了鼻孔里,舒爽地掏着。
“这两个是白痴么?”岳银觉得自己一腔自信都要化作一口鲜血往外狂喷了。
“大哥,你听到过岳无浊和那个谁,岳无涯的名字么?”言小虾似乎好不容易记住了两人的名字,转过脸问沈闲道。
沈闲在脑海中思索过半天,似乎偌大的脑子里面,除了梦家、梦家,便还是梦家,那个什么宗师的,听都没有听过!倒是岳家家主岳无浊的名字,他曾借读《南国上下五百年》,其中讲诉过与巨雷国同为南方大国的靖吴国崛起的历史,其中记叙了岳家的相关,只是一些细节被略去,恐怕是因为岳家为当代十大世家之一,大多数轶闻无处得知,所以只寥寥几笔带过。不过当今岳家家主,岳无浊的名字却出现在了书上,说他有七个儿子都在吴州边关,为守卫疆土作战,还夸赞此人义薄云天,靖吴有此人,是靖吴之福云云。
沈闲对世间所谓“大世家”完全没有概念,即便在军中也曾听人谈起过大世家梦家,但凡听到什么门第,什么势力,他都想象不到。这也是他涉世不深,不明白其中分量,总觉得最多算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官,看起来也没啥了不起。至于宗师,他更没见过武极以上境界的高人动手,只是见到疯老头几手堪称绝妙的功夫,心里认定那什么岳无涯最多也就跟疯老头一个级别,疯老头那才叫做宗师!
“岳无涯?岳无涯?”在一旁的疯老头听到这个名字,猛然间浑身一抖,仿佛这个名字带着一股魔力,刺激了他藏在脑海里某处的记忆。
“舅舅!”沈闲大叫了一声,看着他脸上时刻变化的神情,沈闲生怕他这会儿突然又发起疯颠,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在疯老头听到了沈闲的声音,脸上一抹激动之色渐渐消散,片刻间又变作嬉笑,看着沈闲说道:“好侄儿,你可还有什么小玩意儿带在身上?上次你给我的‘流星剑’被我玩坏了。”
沈闲摸了摸自己腰带,随即从衣下取出一柄木剑,脸上也显出几分欢喜的神色,对疯老头说道:“还好还好,他们只把我们绑起来,没有搜身!舅舅,这个叫做‘子母剑’,你瞧好了!”说着食指在木剑中间用力一顶,中间立刻凹落,却是被刻意雕空,做出一把更小的子剑来。沈闲把一母一子两剑交给疯老头,疯老头如获至宝,拿在手中,一会儿将子剑装回,一会儿又将其拿下,双手持剑连连挥舞,看上去开心至极!
“哼,没想到你还会做些小玩意儿!”岳银对着沈闲冷哼了一声,心里其实对沈闲那对“子母剑”也挺好奇,只是她性子傲,嘴上一点儿不输软。
“嘿嘿,大哥可是秦安城里有名的炼器师父周出师的得意弟子!大哥,告诉她,军营里那些新兵们用的兵刃,都是经由周出师和你的手炼制的!”言小虾对沈闲倒是真佩服,沈闲跟随周老炼器一事,他也知晓,不过一旦说起这事,他脸上不禁意泛着些激动,因为那些兵刃,都不是缺斤少料的残次品,而是真正上好的兵器!他在军中听了不少关于士兵兵刃的消息,很明显,经由沈闲之手打制而出的兵器出乎意料的好使、锋利!
沈闲虽天生不是炼器的好料子,但是自打跟随周老以来,他凭借自己的勤奋刻苦,已在这条路上走出像模像样的脚印来!这也是当初伍长贾世荣能借以发挥的一项理由,不然,单凭他在军中的地位,即便有莫大的军功,也不可能扣着他这一伍的新兵不去当战场上的炮灰!
岳银听得这话,心里也有几分诧异。第一场鹿野之战,岳家军大败,其中多少也有敌人手中握有利刀利剑的因素。毕竟岳家士兵都有武师境界的修为,一般军营中的刀剑哪怕磨得锋利,要想斩破身上的铠甲再深入肌肤之中,都显得不太可能,但那一战中,天策军手中的利器竟像是削铁如泥的神兵,轻易就切裂岳家将士的铠甲,轻易就斩破其血肉!一部分岳家士兵从敌军手上夺下了兵刃,战后带回了大营,岳银也曾看过,确实与军营里所用的兵刃不太相同,尤其是材质,竟然连她也看不出是何种矿石打造,但其锋利,比起一些下品兵刃,都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时的她便想到,天策军到底在哪里弄到这么大一批的利器,亦或是什么样的铸造师能够打造出这样的兵器?
而现在那个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和想象中魁梧的身材,虬起的筋肉,满脸胡渣的大汉完全不同,只是一个看起来孱弱,又笑得猥琐的普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