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进入内城了?这么快?”
陈树摇摇头,“迟早要去的,我只是有些担心,那里面……似乎是一些可怕的东西,能伤人魂魄。”
“世上能够伤人魂魄的只有一种人——魂系法师。”先知看了鬼车一眼,继续道:“她的一魂一魄也是被魂系法师炼化。”
鬼车一惊,浑身战栗了一下,却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就是魂系法师。”
此话一出,鬼车与陈树皆是一愣。
先知继续解释道:“魂系法师是临魔大陆上最神秘的法师,擅长操控魂魄,更能将魂魄化为力量为自己所用。”
“魂系法师之所以神秘,因为其能力由血脉传承,整个大陆上唯有一个古老家族拥有魂系法师血脉,为了夺取魂魄壮大魂系法师的力量,这个家族甚至曾经有一个独霸临魔大陆的计划。”
陈树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那……这个计划付诸实践了吗?”
先知叹了口气道:“你以为令人胆寒的中古之战是怎么来的?”
“魂系法师大量侵蚀其他法师的魂魄,甚至组成了一支傀儡大军,引得其它法师奋起反抗,整个大陆陷入浩劫,魂系法师成了所有人共同的敌人,人们甚至不分国界地团结起来抵御魂系法师。”
“最终,魂系法师落败,仅剩的几人散布在大陆各个角落,蛰伏了下来。”
看着陈树和鬼车探究的眼神,先知一笑道:“你们不必怕我,我……已没了魂系法力,如今不过是一个混日子等死的老太婆,否则,我也不必对你用定心针了。”
陈树的思绪有些混乱,先知总让他看不透,当他相信了她的时候,她却又暴出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
陈树只好问道:“所以,你也是当时蛰伏下来的魂系法师?”
先知摇了摇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的几名魂系法师开枝散叶,如今临魔大陆上大约有数千名拥有魂系法师血脉的人,我正是其中之一。”
“17岁那年,当我第一次操控一个人的魂魄,让他替我杀死村里欺负我的人,我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
“不久后,一个名为费玉的魂系法师找到了我,他认可我的天赋,并向我讲述了魂系法师的由来,训练我,帮助我强化魂系法力,他与我有着极其遥远的血缘关系,我们的祖先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也做过同样的坏事,他对我很好,我们……曾经是恋人,我很信任他。”
“有一天,他说我的魂系法力已经被完全激发,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庆祝。那是我此生去过的最可怕的地方,那里不仅有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还有专门折磨人魂魄的阵法,他逼我将所有的魂系法力献给他。”
鬼车喃喃道:“阵法……折磨魂魄的阵法……”
先知继续道:“我那时才知道,在费玉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装着魂系法力的容器,当容器将满,他会毫不犹豫地取出容器中的魂系法力,根本不在乎容器是否会破损毁灭。他已经找到并吞噬了至少十名魂系法师的法力,更不知摄取了多少无辜者的魂魄,我远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主动放弃法力,从此变为一个凡人。”
“取了我的法力,不知是念及旧情,还是觉得我以后有用处,他将我封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还虏获了一只神兽黑豹,既能保护我,又能看住我,我在这个地方一住就是几百年,没有一天不想杀死费玉,他一定在谋划着巨大的阴谋,可惜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魂系法师,不知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被利用,也不知有多少人像费玉那样变成了怪物,或许还有更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发觉自己的天赋,或许这样做个凡人,反倒是最好的结果。”
“费玉……费玉……”
陈树叨念着这个名字,他有种预感,这个叫费玉的魂修法师可能是他即将遇到的强悍敌人。
因为未知和神秘,所以可怕。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预感愈发强烈,搅得陈树睡觉都不能安稳,他必须找点事做,让心思平静下来。
他想起了此行的任务,该动身去取猴儿酒了。
六耳石猴的聚居地在长风森林西侧,已接近长风森林边缘,那是一片狭长的石林。
高大的石柱、石笋林立,斑斑驳驳,如同来自远古的巨人。
石林内十分寂静,给人一种了无生机之感,可离近了仔细一看,又能发现每一根石柱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每个窟窿里都隐藏着一只猴儿脸,那猴脸长得极为诡异,长脸窄额,蓝色的鼻子,鲜红的嘴唇,脸蛋上两坨黑色的肉,鬼魅一般。
更奇特的是,那猴子脑袋上竟长了一圈耳朵,正好六只!
六耳石猴,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