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半靠在架子床上的秋华年,午后的阳光在室内荡漾,空气中的微尘缓缓飞舞,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祥和。
十六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
他凭空消失在了阳光里,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
当晚杜云瑟回来后,夜深人静时,秋华年对他说起下午发生的事。
昏黄的烛火跳动,秋华年穿着和杜云瑟一样的月白色的丝绢睡衣,从后面搂住杜云瑟的肩膀,把头搁在颈窝上。
怀孕之后,秋华年越来越喜欢和杜云瑟贴在一处了,只要室内没别人在,几乎一秒都不愿意松开。
连杜云瑟起身倒水、剪灯烛,也要缠着他把自己背在背上一起去,美其名曰给杜大状元郎增加活动量,免得成为上班族后身材变形。
杜云瑟只能亲亲他,把人稳稳当当背起来,任由秋华年指使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
秋华年说完十六的事,长长叹了口气。
“十六走后,我一直在想他的遭遇,我知道暗卫训练有多么艰难辛苦,当把这些放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再想想十六那时的年纪,我真的……”
杜云瑟转头亲吻秋华年的额头。
“华哥儿能找到小舅舅,该高兴才对。”
秋华年轻声道,“是啊,至少找到了,至少还有机会。”
“知道梅家人全部死去,只有一个几岁的孩子被没入宫廷,查询范围已经缩得非常小了。翰林院负责修史,保存了本朝所有的卷宗,近一两个月,我应该就能找到当年发生的事的资料。”
杜云瑟自觉揽下了事情。
秋华年嗯了一声,“十六虽然是暗卫,可在太子身边地位极高,并非无权无势。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出路,可见这件事牵扯极深,你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主,我们绝不能着急。”
杜云瑟转身把秋华年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华哥儿放心,我们还要看着孩子出世,看着他平平安安地长大,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威胁到你和孩子。”
秋华年在杜云瑟怀里蹭了一会儿,把衣服弄得乱糟糟的,心也毛茸茸地放松下来。
杜云瑟把他按在怀里,让他乖一些,“华哥儿越来越像属猫的了。”
秋华年仰头看着他眨眼睛,“不喜欢吗?”
“喜欢,你什么样子我都最喜欢。”
秋华年笑了起来,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让杜云瑟背着自己去熄灯,然后好好睡觉。
明早杜云瑟就要去上班了,古代衙门可不讲究什么早八,哪怕不上早朝,也要点卯,也就是早晨六点签到,头一天睡得迟了,第一天起不来就要遭罪了。
烛火熄灭,令人安心的黑暗笼罩了整间屋子,秋华年躺在架子床内侧,贪凉贴着木制床围,被杜云瑟伸出长臂抓了回来。
“虽然已是晚春,但夜里气温低,华哥儿要小心着凉。”
秋华年窸窸窣窣地钻进杜云瑟怀里,“那这里的温度可以吗?”
杜云瑟调整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顺便抓住了在自己身上乱I摸的罪恶之手,警告般捏了一下。
华哥儿有孕之后变得更黏人、更喜欢招惹人了,然而孕期不能行I房I事,杜云瑟忍得实在是辛苦。
如果他和秋华年有同样的词汇库,就能找到一个非常贴切自己现在状态的形容短语——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