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你。”
“觉得以前受到了欺骗吗?”
“没有,你挺敬业的。”
“‘敬’说不上,只是把自己担下的工作做好。那些不好的地方、缺点什么的,没有必要向工作上的伙伴展现。”
“你那算缺点?那我呢?”
“也算。”
难得多说几个字,却被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直接呛了一句,张贤胜一时有点上不来气,不过现在他对郑智雍还真发不了火:“我不觉得那是很严重的问题。”
“我的还是你的?”
“……都有。”
“那么,哥,有人讨厌你吗?”
张贤胜哑然失笑:“有,还不少……你是对的。”
“我知道有的人不在意,只当做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却看不惯,觉得不一样就是罪过,我没做好应对后者的准备,不过早晚要应对。”
“祝你成功,我是做不到了”,张贤胜说,“对了,你和我说一下《showmethemoney》第三轮你做了什么吧”。
“因为可能会被剪掉?”郑智雍哭笑不得,“……好吧”。
确实有可能会被剪,和张贤胜说一下也没什么。
最后,原以为自己会失眠到天明的郑智雍,说到后面的时候,竟有了几分睡意,说话的声音在恍惚之中变得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迟缓,最后陷入一片朦胧之中。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张贤胜刚从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水珠正顺着脸颊往下流。
“几点了?”
“六点,我刚刚用手机看了一下,新闻还没有出来。”张贤胜说。
郑智雍点了点头,他看上去镇定,一睁眼发现天已经亮了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升起了类似“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事情”的恐慌感。
现在他彻底清醒,适才短暂的恐慌也已经消退,不过那一激灵的后遗症就是,郑智雍的后脑到脊背都和抹了清凉油一样——好像不用担心白天会精神不振了。
一觉醒来,再看站在面前、眼里犹有睡意的张贤胜,郑智雍又有了点新的感受。
“哥,你是不是在同情我?”他玩笑似地问。
以他之前和张贤胜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会让张贤胜站出来为他担保、现在又陪了一晚上的程度,剩下的解释除了张贤胜是个助人为乐的热心肠,就只有同情这一种了,郑智雍觉得还是后者更靠谱一点。
作为语癌晚期,张贤胜撒谎且不被人看出来的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何况他也不觉得有必要那么做,“开始去警察局,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出什么事了我能不能帮上忙”,平常连动作幅度都很小的郑智雍进了警察局,稍微熟悉他的人都会觉得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后来……是同情”。
“哦。”
郑智雍的反应平静,张贤胜反而有点不习惯:“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需要’这样的话呢。”
“电视剧看多了”,郑智雍毫不留情地diss了韩剧爱好者张贤胜同学,“至少那说明我是可以被同情的那种人”。
“也是,垃圾遇到了更糟糕的事情,好像同情不起来。”这种情感也是因人而异的。比如岁月号的事故反响强烈,原因之一就是船上的人都是参加高中毕业参加修学旅行、人生刚刚开始的学生,要换成一船往某个监狱里送的少年犯,也许打歌期撞上沉船事件的那些歌手就不用暂停宣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