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是哪根葱!敢跟我们这样说话!臭小子你活腻烦啦?”
听到走进来的少年甚不恭敬之语,那个半躺在奇葩术士旁边的老鼠眼少年“唰”一声站起来,望着他手舞足蹈地吼道,
“你特么要是想找死,我们叶家就算在纽约,也能分分秒秒叫你死的很有好莱坞的风采!”
厉凌扫了一眼这个小丑一般的家伙,只觉手指有些发痒,拇指搭了搭中指,又抵了抵食指,印决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你没说错啊,分分秒秒我都可以叫你死的很悬疑、很恐怖、很精彩、很玄幻,很好莱坞。可是,总得给青瞳一个面子吧,这里是她的地儿呢。
想到这里,厉凌舒展开了卷曲搭着的手指,望向已然好几天没见的、真的有些朝思暮想的洛大小姐。
依然绰约璁珑,傲貌惊世,依旧气华高洁,不染俗尘。
胭脂如今,佳人如昨。
再次见到她,厉凌毫不怀疑,纵算世人认为“轻狂总把空诺许,年少抛人容易去”,他也认定了,哪怕她已经徐娘半老,哪怕她已经皱纹满颊,哪怕她已是耄耋老妪……
她依然在自己心中,绽放着在她最美的时候,自己遇见她的那些春水流光。
她是自己天定的妻子,必然牵手共度一生的伴侣,那是前尘修了一百年一千载才能修来的、今世共枕一眠的伉俪!
哪怕她牙齿落尽、青丝顿白,她都是自己心中永恒的女神。
而洛青瞳只在和他目光一对视,心里便是咯噔一声,刹那间已感受到了他那眼眸中深深的、琬琬的、绵绵的、炽热的情衷。
一瞬间,她便觉面颊一热,不由自主地埋下头,避开他那滚烫的视线。
她到现在才发觉,那一夜的春情激荡,仍在时时刻刻、丝丝缕缕地冲击着她的心弦,似要让她彻底地沦陷。缴械。
那一夜后,她考虑了很多,很久,然后。她的心头渐渐地涌上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是她二十来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怪异的感觉,有时候非常矛盾,偏偏一直缠绕着自己,挥之不去:明明想努力忘记他。却又时常想着他会不会先把自己忘了;
明明觉得他年纪还小、和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明明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可也觉得他并不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可是明明讨厌他的自高自大,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却又总想再听他口水纷飞地解说、看他在舞台中央唱独角戏一般的表演;
明明讨厌看到他那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阳光笑容,却又总在想他是否对着别的女孩也会这样笑;
明明觉得他并不高大强壮,肚子上一定没有八块腹肌,可是躲在她身后,总觉得他是那般的高大、那般的威猛……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呀?
都怪这贼老天。非要把我们强扭在一起、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竟然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以这样水乳交融、再也无法分隔的灵魂烙印,一夜便是终生,一夕便成永恒。
看着他那亮闪着精光锋芒的眼神里,透着的依旧是对自己无限的宽容、赞赏与爱慕,就像那一晚在自家庄园一般。
曾几何时,这道目光让自己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弱小和无助,这般地需要被人疼爱和拥怀……
洛大小姐怕了,怕自己真的要沦陷。
她惶然,也许自己以后真的不会写下一个“靠”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