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战场之事,因为傅志恒的相助,蓝波碧影剑上的无名妄火短暂涌去方才傅志恒所在的地方,这让二人小得喘息,心思急转,有了一个可堪尝试的办法:“无名妄火荼生灵,焚道力,若将道力打入此魔体内,剑上又只剩灰使者的手……”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吟道:“桑梓松柏,犹宜肃恭!”“渊渟泽汇,四海归心!”正是林木之力与川泽之力的心法“林木成荫”、“渊渟泽汇”。借此心法,二人将道心仅剩之力渡于剑上,但见战场间,忽然月光洒下,碧影剑上,杏枝弄疏影,落花舞浮香,蓝波剑上,溪水流潺潺,波光泛粼粼,一瞬之间,战场一派静谧悠远,不禁让人身心俱融月色。正是木之力、水之力各自融合了契约道“月明松下”的林木之力“杏花疏影”和川泽之力“长沟流月”。
正在沉思的瑶琴看到蓝波剑上的景象,忽有所悟:“那人曾说,无名妄火是以精神魂魄为身躯,既然抚心之曲不能见效,不妨试试身融之曲。”忙尝试将所见景象融入乐曲。
“杏花疏影”、“长沟流月”使出,蓝颜碧影剑上的林木川泽之力自然大盛,一股脑沿着灰使者手掌伤口侵入其经脉,与此同时,无处喷薄的无名妄火嗅到静谧悠远,十分厌恶,誓要将其焚个一息不剩,立刻回窜蓝颜碧影剑上,沿着剑尖一直焚至剑格前。西风晚、北辰灿早已撒手,只留灰使者的双手紧握二剑,尚存道力的地方就只有此魔体内而已。
前文曾说,无名妄火以精神魂魄为身躯,而灰使者的神魂已被打散在经脉之中,因此灰使者的经脉就是它的身躯,如今,身躯老巢被静谧悠远的道力充斥,它本就厌恶静谧悠远,见此焉能不怒?在本能的驱使下,即刻凝作一缕浓厚赭烟,返回巢穴,清理门户。于是灰使者经脉之中,林木川泽之力奔袭在前,无名妄火追逐在后,可一时之间,无名妄火哪里追逐的上,更别说清理门户了。可无名妄火岂容鹊占鸠巢,再不顾细水长流之理,竟将沿路灰使者之血大半焚烧,借此血液供给,一下子形盛势威起来,终于将静谧悠远的道力焚烧殆尽。
无名妄火将灰使者体内之血大半焚烧,虽然夺回巢穴,更成气候,但却相当于寅吃卯粮,如今,灰使者体内之血已不足以供给更成气候的它维持燃烧,它的求生之欲占了上风,竟不再听尘飏之命,开始猎寻四周。很快,无名妄火就发现了三丈外的鲜活血液。灰使者猛将双手一推,碧影剑、蓝波剑飞射西风晚、北辰灿左右空地,随后两缕赭烟从掌心飞窜而出,如火舌一般噬去三丈外的西风晚、北辰灿。无名妄火竟可由双掌催出,远喷三丈,果然更成气候。
西风晚、北辰灿道力已尽,见无名妄火窜来只能闪躲,奈何碧影剑、蓝波剑分左右射来,二人若是躲无名妄火,定会遭神兵穿胸,只能立在原地,眼见性命将危,忽听一阵曲音荡开,淙淙潺潺,如泉流山间,清韵悠扬,如玉佩轻鸣,似见涓涓清流与月光共铺青石上,幽静清冷之状,杳然浮于眼前!原是瑶琴从方才的川泽之力“长沟流月”中所悟曲音,名作“月泉曲”,能营静谧悠远之意境,使人身融其中。
“月泉曲”飘去灰使者身边,他虽无法听闻欣赏,但不妨碍曲音将他萦绕,无名妄火感受到此,以为静谧悠远的道力又来鹊占鸠巢,赶紧退回灰使者身躯,可将领地巡视一番,并无发现,于是又外出觅食,但刚一出来,总觉那气息暗中觊觎,又折返回去,如此几回,无名妄火终于失去耐心,为将暗藏在四周的威胁彻底消除,竟发疯着魔一般在战场乱扑胡喷起来。
无名妄火能荼生灵,焚道力,毁人性,灭有情之躯,可却对声乐无可奈何,它乱扑胡喷一气,早将灰使者体内之血耗得见了底。若再不停下,无名妄火必会熄灭。
“东方城主,这一场我们输了。”尘飏为保灰使者,只得主动败阵,再对炼使者道:“炼使者,借些血液给他。”
“大护法,荣幸至之。”炼使者经过半个时辰的休养,使出“血色弥漫”轻轻松松,一挥赤焰锤,重重血雾拢去灰使者身边,助无名妄火度过了“饥荒”。
尘飏这才能重新控制灰使者,唤回此魔与霭使者后,问:“花护法,你先还是我先?”
古辛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尘飏太不给我面子!僭越命令炼使者在前,此时当我不存在在后!这气如何咽得下?”冷声道:“大护法,小弟学艺不精,难入大护法之眼,可为了尊上的大业,小弟不得不僭越先来了,若待会败下阵来,到时,还要大护法力挽狂澜。”留此一句,高贵富丽鲜红衣半空翻转,身形已落战场中!
花恋蝶眉头一皱:“大护法,你何必气古护法呢?这些年来,虽然他有些做法,我不是很认同,可为报尊上知遇之恩,他的努力,他的忠心,他的奋不顾身,让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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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飏望去花恋蝶:“让你很动心?”他城府颇深,眼中从不漏半点情感,此时亦然。
“怎么会呢。”
“那是感动?”
“也不太确切,他的年龄小你我很多,应该是赏识吧。”
“哈哈,不语,你这话可不能让咱们古护法听到,不然可大大不妙。”
花恋蝶嘟了嘟嘴,翻了尘飏一眼。
尘飏满是城府的眼中忽然浮现一物,那是片刻温柔,他收回目光,道:“我气他其实正是为他着想。四城五门站着的已无几人,若你我先上,他未必会有机会出战,以他求胜争功的性格,若不给他机会抖抖威风,不利和睦。”
“可我觉得他有机会出战。”花恋蝶的目光投向天上。
“那就意味着你我已败,那时,不论他遇到的是谁,他也一定要胜,必会乱来。自过九嵩山,古护法已两次奋不顾身,为了尊上大业,我可不能让他如此。”最后一句,既有为了天魔尊大业不能让古辛奋不顾身,也有为应天魔尊之计不能让他取胜。
“可是你这样气他,他气昏了头脑,一样会乱来吧。”
“这并非最后一战,他乱来,迎战他的人未必会乱来,何况他的上方还有赏识他的人。”
西风晚、北辰灿、瑶琴在灰使者、霭使者退出后,也捡回神兵,所幸神兵并无大碍,但三人心力憔悴,自无法再战,只得退出战场,
东方朗忙上前迎住:“师兄师姐没伤着吧?”
北辰灿道:“没有。”
“快请坐下歇息。”说着,东方朗将西风晚、北辰灿引去西风正、北辰明的座位旁。
东方昭开口道:“四位城主,南宫师弟,这位护法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一战恐有凶险,我等六人只能二人与战,谁敢先应?”
原城主道:“虽然我六人都不曾与此魔以及天魔大护法真正交手,但梁城主、景城主和两位门主都曾与女护法过招,加之两位门主的‘镇魂阵法’也能抵挡她的术法之威,以我浅见,此魔我与郁城主先应,对我们最为有利。”
郁城主道:“水木之力可以相济,我同意原城主的提议。”
正说之际,已听古辛在那里阴阳怪气道:“斜阳渐沉,你们何不快些?”
东方昭道:“两位城主小心。”
水芍药忙将水纹剑递上,郁城主接过,与原城主步入战场,来会古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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