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殿堂道:“学武之人,切磋武艺哪里会没有一点伤害的,王兄弟,就这点小伤还伤害不了我,你还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
王至道叹道:“斗到现在,我们两个人的体力都已经耗的差不多了。而你现在右臂已经不能用了,霍师父。你真的还要我们继续打吗?”
霍殿堂大笑道:“为什么不继续,难道你以为我右臂废了就不能击败你了吗?王至道,你太小瞧我了!我听说,你和家师只在一起待了半天,就看出家师身上有残疾是吗?”
王至道不明白霍殿堂为何在此时会问这句话,道:“对啊,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人会因为苦练自己的弱点而让它变成优势的吗?”霍殿堂道:“家师自己左腿有毛病,左侧无法使出全力,却严格要求我们对左侧的练习。故我的左侧无论力道还是灵活性。都比右侧强大得多,所以报废了右臂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至道苦笑,处心积虑的研究了半天,居然没有考虑到李斜文这个疯会因为自己的残疾却强调自己的徒弟努力练习左侧的功夫。
霍殿堂此时哪里还会再给王至道犹豫的机会,左脚向前跨上一步,紧接着左手一拳斜斜向下,直击王至道地心窝。竟然是一式左侧式的“猛虎下山捶”。度与力道看起来果然要比右侧式的强大得多。
王至道眼见霍殿堂来势汹汹,大有一招见高下的气势,心却冷静了下来,一静下来,即再次进入了刚开始的那种玄妙的境界。
霍殿堂的动作在他的眼中放慢了起来,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清晰可见。决一胜负的时刻来到了,王至道心平气和地挺身向前一步,前手一拨一圈,以卸力之术将霍殿堂这招“猛虎下山捶”压了下去,然后后手一拳直击出,拳峰击向霍殿堂的太阳穴。
霍殿堂心中一惊,反应极的想举起右手去格,但是他却忘了自己的右肩关节已经折断,一动之下右手却没能举起来。王至道这一拳轻易的击中霍殿堂的太阳穴。结结实实的击中,打击力无一分泄露,全让霍殿堂的脑袋承受了。
雷鸣般的响声在霍殿堂地脑中响起,虽然他的抗打能力惊人,但是太阳穴也无法直接的承受王至道一拳。这一拳,终于令他晕炫的倒了下去。
虽然左侧比右侧强,但是报废的右臂仍然影响了霍殿堂。
王至道没有乘趁追击,而是停止不动,静待霍殿堂恢复过来。
很,霍殿堂就从地上再次站起来,虽然不过是晕炫了几秒钟,但是霍殿堂却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如果王至道刚不停止,而继续向自己攻击的话,那绝对是不能阻挡的。
当下,霍殿堂向着王至道艰难的一笑道:“王兄弟,这一场你赢了,我霍殿堂输得心服口服!”
随着霍殿堂的话一出口,场上场下马上响起了一大片的祝福和欢呼声。众人纷纷冲上台去向王至道道贺。王至道分开众人走到霍殿堂面前道:“霍师父,其实论实力你远远在我之上,我这次……”
霍殿堂摆手制止王至道下面的话,道:“王兄弟,你不必过谦,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是技高一筹。我霍殿堂输的不冤。”
王至道见这霍殿堂也是性情中人,当下不再客气,一抱拳道:“多谢霍师父承让。”
大喇叭在此时广播道:“经过一番精彩绝伦的比试之后,我们本次的万国竟技大赛的武王终于产生了,他就是精武门的——王至道!请大家为他欢呼吧!”
掌声与欢呼声如雷,好半晌慢慢的静了下来。
大喇叭继续道:“下面有请总裁判长孙禄堂先生为我们的冠军王至道颁本次比赛的武王牌匾。”
待向王至道祝贺的人全都下场后,孙禄堂亲手捧着一块还罩着红布地牌匾走到台上,面带微笑将牌匾递到了王至道的手上。王至道接过牌匾,重重的向孙禄堂点了点头。
孙禄堂面带微笑道:“王至道,这次比赛你得了武王的称号。我本应该向你祝贺对。但是我老头有几句不中听的话你要不要听?”
王至道诚恳道:“前辈的教诲,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孙禄堂笑道:“说不上教诲,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了这个称号不要骄傲。万万不可持强凌弱,不可利用武功去卖国求荣谋取自己的荣华富贵。我们习武之人练习武功当以强身健体为主,以行侠仗义,保护国家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这不愧‘武王’的称号。”
孙禄堂这几句话说的时候面带微笑,虽然话很俗套,几乎每一个师长都会说,但是由孙禄堂的口中说出来却有所不同,不但中气十足,铿锵有力。而且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在场地每一个人的心里,令王至道顿然起敬。这是真正的武学大宗师,相比之下,王至道觉得自己这个“武王”倒显得有点渺小了。
孙禄堂的这番话引起了在场每一个有血气的人的共鸣,欢呼之声回荡在万国竞技场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
已经是深夜,上海市却已经乱了。路上的行人都在低着头赶路,来去如风的人群给整个上海平添了一份另类的压抑感。不到半小时之前,上海的人们还在流传着精武门的人夺得了万国竞技赛武王称号的喜讯,整个上海像是在过节一样到处喜气洋洋地。可是还没有等到观众们散去。一声枪响,竞技场就开始乱了起来,持枪的军人一蜂窝的出现,开始到处抓人。
张作霖终于出击了。
“王至道,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把我熏死了,如果我们走不掉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邬心兰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此时的邬心兰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戴着一个大斗笠,再罩上一个口罩,任谁也不会认出她是一个漂亮地女孩。在她旁边是与她同一装扮的王至道和龙蝶。
他们三个人现在正一起推着一辆盛满屎尿的粪车向城外走去,粪车上那股特有的味道在空气中无休止的散,令邬心兰几乎要呕了出来。
“我又没请你一块来,是你非得一块儿跟着我受这趟罪。”王至道没好气道:“你是不是特别盼着出点儿事你心里安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