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凉薄的一双桃花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时麦。
“是我让她来的,”程牧扯了扯嘴角,说,“当初不是时大小姐你自己说的么?我有我的前度女友,你也有你的发小竹马。”
时麦抿了抿唇,眼神定定地看着程牧。
程牧也这么看着她:“时大小姐能在竹马面前吃下避孕药,我和朋友喝个酒,应该不碍事吧?”
时麦不想当着林思鲸的面和程牧吵架。
“程牧,先回家。”
她语气沉沉地说。
程牧却不愿意看她。
“回什么家?”程牧似笑非笑,“时小姐别忘了,当初是你说的,三年名义夫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过了时限了。”
时麦的脸色白了白。
程牧顿了顿,继续说:
“既然你这么讨厌这段婚姻,讨厌我和你的孩子,不如给时小姐一个痛快。”
“想什么时候离婚,就告诉我一声,我一定配合时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包厢里是死寂一样的安静。
时麦忽然嗤笑一声。
“原来程少爷是想离婚,”她笑着看向他,笑意却不达眼底,“早说不就行了,也好早些给林小姐一个名分,免得人家没名没分地陪你喝酒,还让别人以为林小姐为爱做三呢。”
林思鲸的脸色霎时就白了。
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而时麦没有等程牧的回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起笑容,转身离开。
只是她刚走出包厢大门,便听见了身后的包厢内,传来酒瓶碎裂一地的声音。
时麦没有理会,看着前方,继续往前走。
可这婚到底是没有离成。
翌日一早,时麦和程牧都接到了电话。
程夫人的病情忽然恶化,进了icu抢救,病发明显,没有人料到这么快。
明明程夫人前几天还在家宴上和大家谈笑风生。
程牧感到医院的时候,时麦看了一眼。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拳头捏得死死的,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叹了一口气。
“病人在里面等着,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时麦第一时间看向了程牧。
程牧的脸色惨败如斯,眼神似乎失去了所有光泽,整个人站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抽取了灵魂。
时麦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走吧,”时麦轻声说,“妈还等着我们。”
icu里都是冰冷而骇人的机器,躺在病床上的人还剩下最后一丝生存的气息,时麦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程夫人的时候,那样端庄美丽,那样温柔贤淑,笑着握住她的手,叫她“小麦”。
一晃,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