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世界
两人入寺以后,温凉就直接对沈安素说:“素素,我去找天一大师好好聊聊,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不了。”沈安素直摇头,“我在这寺里到处逛逛。”
“成吧。”温凉点头,“结束了我去找你。”
“好。”
沈安素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永安寺了,读大学那会儿和室友来玩过一次。时隔四年,这是第二次。
庙还是那几座庙,几经修缮,但还是尽显迟暮之态。树还是那几棵老树,五棵百年的老樟树,外加十多棵青松翠柏。
这么多年未曾前来,寺中倒是未见有太大改变,还是过去那个样子。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寺里烧香拜佛的香客也少了许多。偌大的古寺显得格外清净。一股股浓郁的熏香夹杂着清淡的樟木香揉在空气里,挥之不散。
犹记得上次前来,永安寺的游客真是多的让人头疼。寺里寺外,大殿小殿,角角落落,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在寺里逛一圈就光顾着看人去了。
盛延熙上次说永安寺是个好地方,的确如此。百年古刹的祥和宁静便是不可多得的。一踏入这方土地,沈安素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内心都平静了许多。大概这就是佛门重地的神奇之处。她不是信佛之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佛家圣地最是能让人沉淀内心。
在庙里四处转了转,她便去了后院。
后院有棵百年老樟树,被当地人奉为“圣树”,也是整个西南地区著名的许愿树。很多善男信女都会来拜访这棵许愿树。这棵树已然成为永安寺对外的标志了。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这会子雨已经停了,乌云渐次散去,天也清明了。空山新雨后,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沁人心脾。太阳也出来了,和煦的阳光洒满角角落落。
横桑这个时节的天气总是这样善变,一会儿太阳,一会儿雨,简直让人琢磨不透。
寺里香客不多,偌大的后院更是没看到什么人。四周围寂静无声,那棵百年古树健硕非常,枝繁叶茂,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浓阴。
天边浮云游弋,风声渐起,清淡的樟木香揉进空气里,若有似无。
沈安素远远朝那棵树走去,眼神突然间就定住了。
视线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在树下,身形挺拔沉峻。
白衣黑裤,手握一柄剃头刀,正在树下给人落发。
落发的孩童年纪看着不大,十多岁的样子,圆润可爱,一双乌黑的眸子滴溜溜打转。
这一大一小两人身侧还站着两个穿土黄色僧袍的大师,眉目慈善。
衬衫的衣袖被卷起,露出小麦色的手臂,肤色匀称,线条利落而流畅。
阳光被凌乱的枝桠割碎,洒下一条条狭长的光柱,斑驳地错落于男人精致的眉眼间。手里剃头刀,刀锋锐利,寒光四起。
白皙的双手不断挥舞,动作娴熟麻利,像是做过了无数遍。行云流水间黑发掉落,被微风吹散开。
男人面容清俊,紧抿双唇,似乎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那么耐心,那么细致!
这一幕毫无预兆,沈安素误闯了进来,突然就忘记了呼吸。
中峻的CEO?
横桑盛家的二公子?
如今给人落发的剃头匠?
这人究竟还有多少层身份?
男孩最先注意到沈安素的存在,惊叹一声,“呀,那个姐姐生得好生漂亮!”
听到男孩的话,盛延熙捏剃头刀的右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到沈安素就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