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酒会,叶亦欢也能应付的来去自如,这和她小时候去参加的那些酒会不一样。那时叶书华只把她当做一颗棋子来利用,她也必须要装出最得体大方的笑容,随着叶书华去见一个又一个的富家公子,就像是橱窗里供人选购的玩偶。
可现在不一样了,来参加这种酒会都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寒暄过后便开始了长长的谈话和交流,她也可以站在人群之中侃侃而谈旆。
她总是很珍惜这些时候,她和自己的梦想错过了太久,当初奉为神祗的大师前辈们就在眼前,她自然是不能放过一点点请教学习的机会。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个男人贪恋而缱绻的盯着她脸上那抹自信的光芒。
酒会进行的如火如荼,邢漠北已经被一位南非的钻石开发商叫了去,叶亦欢搞不懂他们商人之间的利弊,借着这个机会躲到了外面的露台上去吹风散心。
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巴黎果然名不虚传,那种古典与现代交融的韵味,是任何一个国家或城市都无法拥有的厚重和沉淀窠。
细雨将整个巴黎点缀的更加明丽,可是夜风料峭,叶亦欢的唇角挽着笑,还是忍不住抱了抱光裸的手臂。
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就是在这个时候落在了她的肩头,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外套上的温度,头顶就飘下来一个心疼而又怀恋的男声,"外面这么冷,为什么不去里面坐?"
她的身子一僵,猛地转过身,瞠大眸子望着面前的男人,震动而又惊痛。
身上的charvet男士手工西装飘然落地,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去捡,凌南霄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微蹙的眉心写满了心疼,深入潭底的眸中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隐忍的痛楚。
其实也没有很久,算起来也只有小一个月而已,可是他却像是要被思念湮没了一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说的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吧。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声音黯哑的叫了她一句,"叶子……"
他有多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三年?五年?七年?或是更久……
年少时的昵称在这一刻被翻出来,叶亦欢却并不喜悦,反而是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腰间重重撞在露台的边缘上,眼神防备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音疏离而戒备,就像是盯着猎人的麋鹿一样,害怕却又尖锐。
凌南霄凄然的笑了笑,脸色愈加苍白了几分,"我也是搞珠宝设计的,你忘了吗?我也接到了这个酒会的邀请函。"
他没有骗她,他的确是接到了邀请函,只是在得知她也来参加这个酒会之后,他来这里的目的又多了一个而已。
叶亦欢的手指扣在身后的墙壁上,有些清冷的弯了弯唇角,"是嘛?那很巧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也不知道那些尖刻的话怎么就说出来了,仿佛眼下就只是想挑衅他,激怒他,看着他甩手而去才达到了她预期的结果。
可是凌南霄并没有走,甚至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只是弯腰拾起地上的外套,向前一步对她道:"夜里风大,你穿的这么单薄会感冒的。"
他想把外套给她披上,可是叶亦欢却一把夺过他的衣服,揉了两把扔在他身上,提高声调喊道:"我感冒不感冒和你有关系吗?凌南霄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的眼底猩红,咬着唇瞪着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
凌南霄看着她,平静而又坚定的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当初打死都说不出来的表白,这一刻却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了,可他并不觉得难堪,反而是轻松极了。
他的眼神那么纯粹澄澈,让叶亦欢一下子就愣住了,心底深处最软的地方像是被人敲了一下,先是闷闷地疼,随即是一阵越扩越大的酸楚。
她别过脸吸了吸鼻子,脸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疏离,扔下一句话便向外走去,"可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她的话又冷又硬,像是再也不会为他动摇了一样,凌南霄背对着她站在原地,手上还拎着自己没送出去的外套,他听着她脚步声越走越远,薄唇紧紧抿着,峻峭的脸上灰败而失落。
直到那一串动听的高跟鞋声就要从耳畔抽离的时候,凌南霄忽然猛地转过身朝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越走越快,最后一路小跑起来。
他知道叶亦欢是心软了,就是因为她心软,她才会逃离。
趁热打铁,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酒会上人来人往,叶亦欢拎着裙摆在人群中穿梭着,她知道凌南霄就追在她身后,可是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选择逃避,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她很快就跑到了酒店门口,身后的男人也有些着急了,大声喝她,"叶亦欢!你站住!"
他不喊还好,他一喊,叶亦欢顿时被他搞得方寸大乱,推开酒店大门就跑了出去,也不管夜巴黎正在。[,!]下着细密的小雨,就这样闯进了料峭的夜色之中。
凌南霄也跟在她后面跑出了酒店,看着那一抹香槟色的身影在街道上不管不顾的跑着,他的一颗心都快要被她吓得停止了。
两个人疯了一样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追逐着,高跟鞋不好跑,叶亦欢跑两步就容易扭到脚,凌南霄追在她身后看她跑的跌跌撞撞,更加焦急的喊她,"叶亦欢,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