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的时候,更何况家属都在周围,医生拿了病危通知书就进了急救室,而一旁的凌振霆和蒋静心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叶亦欢你……你究竟想怎么样?"蒋静心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她剧烈的摇晃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和我儿子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为他的生命做决定!你以为你的命有多值钱?我儿子要是出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她的力气很大,叶亦欢被她摇的胃里翻江倒海,早上险些被蒋静心掐死的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幸好有凌振霆将两个人拉开,这才避免了蒋静心更加疯狂旆。
叶亦欢退后一步撞到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镇静下来之后,才对着一旁大哭不止的蒋静心深深地鞠了一躬,沉着脸色道:"对不起伯母,您二老不能做的决定,我来做,无论怎样,现在做手术还能有一半的成功率,阿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另外,这里是医院,阿霄还在里面抢救,伯母您再想骂我打我,等阿霄醒来再说,可以么?"
她的一番话说不上深明大义,但是通情达理却也绰绰有余,蒋静心虽然心有不甘,却也被她的话说动了一些,忿忿不平的转过了脸,怨念的瞪了她一眼窠。
无论怎样,叶亦欢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凌南霄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他们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总是对他不尊重。
这一场闹剧唯一的结果,就是叶亦欢不用再躲躲藏藏的在远处望着他,凌振霆默许了她坐在身边,蒋静心也懒得再去和她计较。
凌晨四点,又下了病危通知书,谁都知道现在情况的严重性,大家都静默不语的坐在外面,蒋静心甚至已经摘下了手上的佛珠开始闭着眼开始祈祷。
一直到东边的天空升起了第一缕曙光的时候,急救室厚重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位六旬的脑神经专家,几个小时神经高度紧绷的手术让老教授也耗力不少,头上的手术帽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口罩遮掩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红的双眼。
坐在外面的一群人急忙迎了上去,凌振霆又急又怕的问道:"陆教授,我儿子怎么样了?"
陆教授摘掉口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疲累的笑了笑,"凌董放心,令公子的手术很成功,淤血已经清除干净了,但是还是要在icu当中观察一段时间,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好,好,那就好,谢谢您了。"凌振霆紧紧地握着陆教授的手,强势了一辈子的男人,此时竟然激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尾都是湿润的泪光。
陆教授拍了拍他的手背,"都是做父母的人,更何况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天职。"
一旁的蒋静心也抚着胸口低声哭泣起来,"谢天谢地,佛祖显灵啊,我的阿霄没事了。"
凌振霆转身拥住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叶亦欢落了泪,可是她很快就擦掉了眼泪,拍了拍脸颊挤出一个笑容,他脱离危险是值得高兴的事,流泪太晦气了。
直到情绪平静了一些,叶亦欢才走上前对陆教授感激的鞠了一躬,声音都带着颤抖,"陆教授,那他……还会有别的问题吗?我是说……还会不会像今晚这样,有危险?"
"放心吧,凌少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幸好你们做决定做的及时,如果你们之前没有选择立刻手术的话,拖延下去才会后患无穷。"
确实多亏了叶亦欢在那个时候当机立断的选择了立刻手术而不是保守治疗,这才避免了日后情况会更加严重的可能。
凌振霆闻言也冲她感激的笑了笑,那么难以抉择的时候,他都已经慌乱的六神无主,却只有叶亦欢比任何人都镇静理智。
蒋静心虽然听到了医生的话,可是却仍然冷着脸冷哼了一声,随即不屑的将视线投向了一边。
凌南霄很快就被医生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往日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此时却因为手术的原因,头发都被剃的七零八落,头上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裹得像是个木乃伊一样。
叶亦欢看着他清俊的面容上满是病态的苍白,忍不住捂住嘴蹲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凌振霆和蒋静心跟着医生将凌南霄推进了icu,叶小瑜也将叶亦欢搀扶起来,担忧的劝慰她,"凌少没事了,你守了一天一夜一定累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叶亦欢脸色憔悴的摇了摇头,视线仍然停留在凌南
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可是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那个祸害,蒋静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冷着脸沉声道:"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记挂她做什么?"
凌南霄只看到母亲的嘴唇蠕动,可是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心里不由得更加焦急,忍着嗓子的痛感,提高了声调问道:"妈……您说……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他的话音刚落,不仅是蒋静心震住了,就连凌南霄自己也震住了。
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