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雯突然惨叫着倒下,把我们吓了一大跳,我们急忙围过去,陆成山扶起她,又是点穴又是喂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陆晴雯脸色白中带青,满头冷汗,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不成样子,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高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定是那妖妇下的毒,我去追她……”
“啪!”
陆成山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还不知道祸从口出么?凭你追上去有用么?看住你师妹我去追!”
我急忙拉住了陆成山:“不必追。”
陆成山急忙问:“她有给你解药?”
“没有,以她的心性,如果要杀人立即就死了,没有解救的机会;没有立即死,那就说明她没想要杀人,只是略施惩罚。你现在要是追上去,起了冲突反而不好。”
陆成山也一头冷汗,我要是不阻止他,他追上去与血里玉冲突起来,死的一定是他。
陆晴雯看起来很糟糕、很痛苦,随时都有可能毒发断气的样子,陆成山急得六神无主:“她,她真的没事么?血里玉怎能隔了这么远无声无息下毒?”
“绝对不会死!”我很肯定地说,因为血里玉知道我还要依靠陆成山,所以不会毒死陆晴雯的,但究竟要惩罚她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能估计的了。
林梅、圆规和黄亦蓝都惊骇莫名,凌枫飘和欧阳真菲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前不久凌枫飘被血里玉弄歪了嘴巴,但比起现在陆晴雯的样子,绝对有高兴的理由。
折腾了有三五分钟,陆晴雯稍好了一些,突然红了脸,跳起来捂着肚子跑。我们先是一惊,接着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自然没人跟过去看。
不一会儿,陆晴雯发出一声惊叫,像是被怪物袭击了,我有些迟疑不好跑太快,陆成山、林梅、欧阳真菲急忙冲了过去。
等我走过去时,陆晴雯还在提着裤子捂着肚子,众人一脸骇然望着地面。地上有一大滩黑中带绿的稀糊状排泄物,里面有许多筷子粗细,两寸来长的虫子,有点像千足虫,头部却又像蜈蚣,蠕蠕而动。
我们都被吓坏了,短短时间,陆晴雯肚子里怎会长出这么多怪虫?血里玉又是什么时候下手的?拉出这么恐怖的虫子,也难怪陆晴雯要惊叫了。
陆晴雯捂着肚子又跑,看来肚子里面还有……
反复几次之后,陆晴雯总算是没事了,但是像大病了一场,身体虚弱,精神萎靡,看见地上有虫子就吓得要死。
我觉得血里玉不仅是在惩罚陆晴雯,也是在警告陆成山,要是陆成山敢对我玩什么花样,得好好想一下后果。
此后在路上没有一个人提血里玉的名字,更没人敢说她坏话,谁能肯定她没在附近?
陆成山是个大忙人,本来是急着要离开的,因为出了这件事暂时住在我家里。我奶奶和亲友们见我突然回来了,还带来了这么多朋友,都纷纷来探望,送了许多吃的用的。我们煮饭的煮饭,洗菜的洗菜,劈柴的劈柴,好不热闹。
回家的感觉真好,但是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的时间很紧迫,这个家也还是不安全的。在离家之前,我要去仙岩拜访一下煮石道人,一来要去感谢他照顾林梅并治好了林梅的余毒,二来我有些珍贵药材要送给他,第三是我师父的一些遗物存放在他那儿,我要去拿回来。
我只带了林梅和黄亦蓝同行,其他人由陆成山看着在家里等我,带上黄亦蓝的原因,是我有些话想跟他说,一直没有适合的机会。
过去的一年中,黄亦蓝和圆规走访了许多地方,寻找他的亲人。但是因为他的具体出生时间不知道,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特征和信物可供佐证,三十多年过去了,很难确定什么,现在他已经放弃寻找了。
“村长,你有什么打算吗?”进山后没有外人时我问黄亦蓝,因为凌枫飘和欧阳真菲喜欢叫他村长,所以我不知不觉也叫上了。
“打算?”黄亦蓝摇头,淡然道,“没有,过一天算一天吧。”
我能体会这种没有目标、没有理想的生活很不好过,那种浑身无力的疲惫感觉会侵入到骨髓里面,连骨头也发软,心就像挂在云端飘啊飘,茫然不知方向,不知该往哪里去。
黄亦蓝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圆规叫我跟他当和尚,我觉得佛教的理念太消极了,而且还要戒女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半开玩笑道:“你想娶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