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已是十点过,苏芩有点心绪不宁,张嫂信奉中医,所以苏芩连中医西医一起报了,先是做CT,然后再由中医号脉,面前穿着白袍的长胡子老中医捏着苏芩的手腕脸色连变了几下,苏芩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老中医收回打在苏芩手腕上的手指,不答反问道:“你做过CT吗?”
苏芩答道:“刚做过,医生说胎儿有点营养过剩,让我多运动,多吃点蔬菜水果,免得到时候不好生。”
老中医缕着长胡子,眯着浑浊的老眼道:“你的脉象有点奇怪。”
张嫂一听这话就着急了,忙问道:“怎么奇怪了?我一直很用心调理夫人的身体的。”
老中医慢条斯理道:“脉象表面正常,但仔细一把,就会发现有一丝孱弱之气,胎儿是不是最近变得不太爱动了?”
苏芩心里咯噔一声,道:“没错,三个多月到五个月的时候,胎动得最频繁,近来个把月倒是不怎么胎动了,医生,这很不正常么?”
(医学什么的,都是乱编的,不用求证)
老中医慢条斯理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严肃:“我怀疑,你中毒了。”
“什么?”张嫂第一个跳出来:“怎么可能?夫人的饮食都是我亲手准备的,我还特意查了相克的食物列表,不可能的。”
老中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一种能够无形中延缓胎儿反应能力,并且让母体精气枯竭的药物,不一定下在饭菜里,空气里,饮用水里,都有可能。最霸道的是,这种毒不易被发觉,西医的仪器根本就检测不出来。”
苏芩还算平静地问道:“如果一直中毒下去,会怎样?”
“胎儿变智障,母体产下胎儿,立即生命力枯竭而死。”
“有无解毒方法?”
“幸好发现得早,毒性还未完全侵蚀身体,解药倒能配出来,但是我不保证一定有效,只能姑且一试。”
苏芩谢过老中医,心情复杂地走出诊室。
不用猜她也知道,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她怎么就忘了,虽然她和莫靖远已经离婚,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莫靖远的亲生骨肉,她还坐拥着莫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又有多少女人是不图金钱地位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男人的呢?苏芩知道,至少晶晶不是。她有所图,她既要莫靖远,也要莫氏。
亏自己还洋洋自得地以为胜过她一局,却没想到,自己早就输了,输得差点赔上自己的孩子。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懒一点,没有去医院检查,那么结局该是多么的恐怖。
“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对你下毒。”张嫂跟在苏芩后面,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
“我知道。”苏芩说:“我知道下药的是谁。”
“啊?”张嫂瞪大了眼睛,随即愤怒道:“是谁?一定要报案,让警察把他抓来!”
苏芩摇摇头,把单子递给张嫂,示意她去抓药。
抓起来?她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然后呢?苏芩敢打赌,最多一周时间,她就会被放出来,一如当初的安亚泽。
她将自己献给莫靖远才换来的胜诉啊,却原来不过只束缚了他半个月,这让她如何不心寒。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芩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查人民医院一个陈姓老中医的资料,事无巨细,全部回报给我。”
原谅她的杯弓蛇影,她已经被暗算得怕了。
张嫂抓了药,两人刚回到家中,杨科就打电话来说,沈妙找到了,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苏芩不得不再次驱车去往医院。
沈妙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病床上,麻醉还没过,她闭着眼睛,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手臂,肋骨,小腿多处骨折,额头上也破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她竟然被人折磨成这样,苏芩眼框一热,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我已经将伤害她的人挫骨扬灰了。”杨科痛心地耷拉着脑袋,悔恨难当。
如果,如果他能不纵容她逃离他的身边,如果他将她看得更紧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有罪,他不该幼稚地以为他的女人在A市没人敢动,他不该自负地觉得能保护好她不受伤害,他更不该一时心软,给她所谓的自由。
如果……如果……
一切没有如果,他亲手解决了那几个杂碎,可是他再也无法从那些血腥中获得痛快,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
“到底是谁干的?”苏芩擦干眼泪,心里也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气。
“你还不明白吗?”杨科看着苏芩的目光带了一丝恼意,“远这么费尽心力的护着你,可是你呢?你只会拖后腿,若不是你冲动将晶晶关了进去,妙妙也不会忍受今日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