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不平的泥洼路边,坐落着几处残破的小院子,在门外还依稀听到院子里有孩子的哭声,现在工人们都是刚刚下班,正在家里起火做饭。
“请问,有人在吗?”苏芩走到第一家的门口,门没有关,礼貌的敲了敲门,问了一句。
“谁呀?”女主人将手上的油渍随手一擦,朝大门口走去。
“你是”看着眼前打扮时髦的苏芩,女主人的眼神立刻有些警惕起来。
“大姐,是这样,我是咱们市光华时报的记者,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和开发商协商解决一些问题,所以我来了解一下,看能不能帮你们报道,然后让你们得到应有的补偿。”苏芩假冒了记者,否则,这些人是不会和和她说实话的,从刚才这位大姐的言行就能感觉的到,这里面似乎真的另有隐情。
女主人一听是记者同志,赶忙笑呵呵的把苏芩迎了进来,“记者同志,你可不知道,我们这个工头黑着呢,拖欠了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
“工头?”
“就是你们说的经理。”
“哦。”苏芩恍然大悟,差点没听明白。
“大姐,你们是一直和现在的这个经理有劳动合同的?”
“哪有什么合同,就是我们在市场里找活儿干,他们看着我们身强体壮的就雇了我们,我们是按天算工资,可是最近,工资都不给结,一开始推说是到了月底结,可到了月底又说下个月结,就这么一直推到现在。”
“那您知道,前天在工地出的那场安全事故吗?”
苏芩转而问到关键话题。
“知道,怎么不知道!那个老李头是有心脏病的,以前,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那天上工的时候就说不舒服,可谁能顾得上他呢?这不就从架子上摔下来了。我估计,是和他那心脏病有点关系。”大姐说的神秘兮兮,苏芩心里的疑团也在一点一点清晰。
“那你们怎么想起告状呢?是你们经理不给你们结工钱,你们怎么会告那个大公司呢?”
“我们也不懂这些,是我们这里一个工友,他有个亲戚是个挺厉害的律师,他告诉我们这么做的,说是那家大公司很有钱,告了会给很多钱的。”
苏芩接着又走访了几家工人,说法基本是这样,看来真的是有人故意的。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那个自称亲戚是律师的工友,大家说很久没有看到他了,看来找到他才是关键。
苏芩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又开始研究江普给他的文件,里面没个人的资料都很平凡,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叫李文生,所有关于他的资料都是近一年的,连见老家是什么地方的都没有写,在工地具体担任什么工作也是模糊不清。看来这个人是有些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苏芩来到莫靖远办公室,向莫靖远报告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莫靖远很惊讶,半天之内,她竟然就知道这么多,虽然这些事自己早就已经掌握的资料,但他还是不得不得佩服苏芩。她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谢谢苏律师,辛苦了。”
莫靖远客气的说着客套话。
眼神里却能看得出关切。
苏芩问,“莫总,你打算怎么做呢?”
语气十分自然。
眼神也没有异样,仿佛一个尽职的下属。
只是神情,微微透出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