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线陡然冷厉,“岑家人欺负你了?”
“……没有。”
欺负肯定是没有的,就因为她空口白牙的嚷嚷丢了东西,所有人把这座宅邸几乎是是翻了个底朝天。
不论庄阿姨还是爸爸,都一句也没有质疑过她,即便东西从上锁的箱子里不翼而飞听起来有多么的匪夷所思。
他们都尽力的在对她好,她能感觉到。
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可是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股难过的感觉,闷闷的,就像是回到了苏城老家的回南天,又有些空落落的。
她明明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呀……
这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接到他的电话时,更是如涨潮一般愈加的汹涌。姬桃抿唇,闷着声音,“你还要忙多久啊?”
话问出口,她赶紧补救道,“我不是在催你,我知道你的公事重要……”
她知道近来国际局势不稳,重要航道不时出现状况,方才饭桌上,她的亲爹还提到航运的不稳定性大增,大伯他们都忙翻了天,他明天就也要出差了。
司氏这边因着司绍廷此前未雨绸缪的布局,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反而逆势上扬,不过肯定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坐镇,统揽大局。
司绍廷叹息一声,声音带着点无奈,又似是笼罩着淡淡的宠溺意味,“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懂事。”
他低低的道,“公事哪有你重要?”
男人的声线天生好听,这样的话语实在是过于令人心动,又带着太深的蛊惑。姬桃咬着唇,唇角却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娶到我这么懂事的太太还不好吗,司先生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更希望我的太太在我面前不要太懂事。”司绍廷低沉的嗓音耐心而缓慢,“所以除了想我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惹我太太不开心了?”
姬桃扁着嘴,没有反驳那句想他的话,“我有东西丢了。”
“岑家出家贼了?”
“……谁会偷啊,又不是金子做的,就是一个陶埙。”她坐在沙发扶手上,低着脑袋,看着地板上自己拉长的影子,“我妈妈除了会跳舞,还会很多乐器,后来……那段时间,只要是能卖得出去的,钢琴,古筝,全都卖掉了,最后我收拾东西,只留下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
“陶埙又不值钱的,就算买个新的,也就几十百来块钱,这家里随便什么东西不比它贵重啊。”姬桃胸口沉闷,“刚才我都在想,会不会是妈妈不喜欢我把她的东西放在这里,把它拿走了?”
司绍廷当然不认为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不过没有驳斥她,只是温声哄道,“怎么会呢,妈妈那么疼你,肯定不会做惹你这么着急的事情,她看了会心疼的。”
又道,“别急,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等我回去替你挨个拷问,谁拿了都得给我吐出来。”
……怎么就要拷问了。
姬桃忍不住笑了,“要上活阎王的手段吗?我怕怕的哦。”
耳畔是男人懒懒散散的低笑,“你怕什么,对付你,我有别的手段……”
暧昧得撩人的声线,让她瞬间红了脸蛋,哼了哼,啐他,“流氓!”
……
打完电话回到餐厅,其他人都已经差不多吃好饭了。
双胞胎放下筷子,上楼做功课去了。
姬桃看着两人的背影,垂眸若有所思。
刚才的眼神交流,有可能只是她多心了。
庄阿姨当然不觉得儿子会偷东西,之前问话不过是走个流程。事实上,姬桃也没有怀疑他俩,毕竟这两个异母弟弟除了有点富家子弟的心高气傲,骨子里对她不是特别看得上,又不像成年人圆滑能完美掩饰,但同时也不是心思多么恶毒的人。
况且高傲的小少爷,应该也不至于去偷一只旧陶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