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当场就静了静。
若是官府负责安置,朝中必然得支持,明赫近两年国库充盈,赠灾银不缺。可是该由谁来管?赠多少?这些都是问题。
虽然大家同朝为官,可是各人思虑不同,不可避免会出现各自站位、争权夺利的现象。
谁都不想这项重任被对方占去。
凌忍见众人不说话,索性自己提了一个人,由他来掌管此次赠灾之事。
他所提之人性子乖张、油盐不进,离几人心中所想之人更是相去甚远,他话音一落,好几人都不禁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典安岳。
依着典安岳以往的性子,什么都不论,只要能让陛下不舒服,他必然要抓着不足反驳陛下的。
可惜典安岳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凌忍眼神沉了沉:“不知几位爱卿都看着典尚书是何意?”
偷看的几人皆是打了个寒颤,错还没来得及认,凌忍便道:“不知典尚书有什么建议?”
现如今信奉沉默是金的典安岳不得不开口了:“夏员外郎职位虽然不显,但是他为人正直又出身工部,实乃此次掌管赠灾之事最合适的人选。”
明面夸了夏员外郎,暗地里却是在夸陛下。
出大事了!典安岳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他竟然也会奉承陛下了?
几位大臣脸色微变。
李安师从典老爷子,几乎是看着典安岳娶妻生子的,对他最是了解,大概猜到了他为何会服软,心中亦是哭笑不得。
无人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众人又商讨了几件事就行礼离开了正阳殿。
大臣们离开之后,便有宫人来收拾桌上的笔墨,因为陛下还坐在桌前,他动作很轻。
无意间瞧了一眼,宫人发现陛下似乎心情不错,他只敢瞧了一眼,收好东西就退到了一旁。
难得被尚书大人夸奖的凌忍心情确实不错,虽然典大人指不定在心中骂他。
他用手撑着额角,垂眸看着一旁的折子。
其实典芙应选实属意外,仅仅只是因为吏部尚书之职未变罢了。
他虽是皇子,可是幼时却没少被血脉兄弟欺辱,尚书大人曾为他解难、甚至救过他的命,典尚书忘了,他却忘不了。
想到过往,凌忍眼中如墨翻滚,闪过一丝冷冽。
正此时,宫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太后来正阳殿了。”
“太后?”凌忍嘴角闪过一丝讥诮,轻声吩咐:“既然太后来了,就去将内殿的诏王叫醒吧。”
……
宫人通报之后,佟氏让贴身宫女在外等候,进了殿中。
见凌忍于桌前看着折子,她当即出声斥责一旁的宫人:“陛下料理国事辛苦,你们也不知道奉茶,怎么当值的!”
宫人不敢回言,跪在地上:“太后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