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神族来说,两三年是很快的,涂山瑱这才愿意放两人离开,他拉着邶的天马信誓旦旦地保证:“瑱儿会照顾好阿风的!舅舅舅母放心!”
小夭好奇道:“你取的名字,叫‘阿风’?”
涂山瑱道:“对。‘防风氏’的‘风’。”
小夭不禁道:“这取名字的本事可是比你舅舅强多了。要是他来取,估计要叫做毛……”
相柳凉凉地看了小夭一眼,小夭立刻闭了嘴。
涂山瑱追问:“什么什么?‘毛’什么?”
“毛、毛……毛也没有。”小夭干笑。
涂山瑱看看他舅舅,唏嘘不已。
“再会!”
“珍重!”
相柳携小夭飞上云端,于山间飘摇远去,离了视线之后,便有白羽金冠雕腾飞而来,接住了两人。
小夭先和毛团亲热了一会儿,趴在毛球背上,侧仰看相柳,聊着她觉得新奇的事:“早几年前瑱儿就能独立处理族中事务了,今天表现得又像个小辈。邶,你这个外甥可真是不简单。”
相柳把毛球飞到她头上的羽毛拨开,道:“以弱小博人同情,涂山氏祖传的吧。”
小夭捶毛球大笑。毛团不明所以,也跟着四只爪子乱蹬乱刨。把毛球折腾得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嘹亮鸣叫。
相柳根本压不下上翘的嘴角。他问:“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吗?”
“嗯。”
“那我们先一起去极北之地好不好?相柳相柳!我想看看你之前生活的地方!”
“你想去?”
“嗯!”
“好。”
“相柳最好了!”小夭欢呼着扑进他怀里。相柳亦笑着拥住她。
那就去极北吧。
盛夏的极北依旧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相柳银发垂落,轻盈的白衣胜雪,一只手臂微屈,臂弯里趴着胖乎乎的腓腓,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小夭,漫步在风雪中。
他手里的姑娘裹着厚厚的胭脂雪色斗篷,毛绒绒的一圈领口围着头脸,双目明亮,一侧肩上蹲着小毛球。
〖相柳,极北之地的雪,果然是最美丽的雪。〗
相柳侧头看她,同小夭相视而笑。
【那我陪你多待几日。小夭,夜晚的极北,星星特别漂亮。】
旷野,夜幕,星光闪烁,有冰屋透亮,碳火融融。那斗篷扔在地上,毛球和毛团懒卧一旁,小夭靠在相柳怀里,透过头顶透明的冰,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有时,他们会谈天说地,说月明星稀,说星罗棋布,说极北的雪何时止何时休,说现在的相柳不再是以前哪个一身素白只为保命的小妖怪,他领着她的姑娘回来,有实力让她穿着娇艳的衣服,有实力为她在漆黑的夜点燃醒目的火光。
更多的时候,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依偎着看天地间的风景,静静地感受着生命有多么美好。然后安静地欣赏,安静地入睡,翌日在对面的眼眸里看到新一日的自己。
秋季,小夭和相柳漫游到大漠。她才发现沙漠中不止有风沙,还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闷热时会有漫天飞雪为她而落,不见人烟时会有人轻轻给她一个怀抱。天地间有人相依,有人相伴,有人相随,有人相爱。
后来,他们去过南方温润的城,有雨缠绵悱恻;去了东部巍峨的山,不用灵力相互扶持登上最高处,然后将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相柳你看!这人间是活着的!”
小夭扬起手臂,毛球在她身边飞舞,毛团在她脚下跳跃,相柳听到她心里在高呼:
〖我是这个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