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丹刚回到香铺便撞上春兰开门:“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是,奴婢这就去——”春兰虽惊讶渥丹怎么从外间回来,却仍放下手中的事情应道。
渥丹重新关好了门,心想还好回来得早,雅丽公主应该没有这么早过来,还来得及沐浴更衣。
那边夏芙也起了身,正在做早膳,看着从前厅走过来的渥丹,一脸笑盈盈道:“姑娘,早——”
“早——”渥丹点点头,回了自己屋。
那边春兰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她正要替渥丹更衣,却见渥丹摆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是,奴婢告退。”春兰没有迟疑,退出了房间。
渥丹褪去衣衫,身体上还残留着昨夜欢好的痕迹,若是被外人瞧见了,倒是尴尬。她闭上眼走进浴桶,将身体沉浸在了温热的水里,好舒服~她觉得有些累,经过一夜的折腾,她好想睡一会。
“姐姐——”是归荑的声音,她见春兰去提沐浴用的热水,便知道渥丹一定是回来了。
“进来吧。”渥丹懒懒地应了一声,她闭着双眼倚在木桶边上,趁着这会功夫休息下。
归荑推门而入,她环顾四周发现渥丹正在屏风后沐浴,便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定:“姐姐,你昨夜……”
屏风后没有声音,归荑正纳闷,以为渥丹是不是睡着了,却听渥丹悠悠的有些疲惫的声音:“归荑,你说情是何物?”
“情?”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将归荑问住了,她挠了挠头道:“戏文里好像说‘生者不能死,死者不能生,都非情之至也。’”
屏风后,渥丹眼中闪过一抹苦涩:“生生死死,如何能够。”
“姐姐,你没事吧?”归荑听着渥丹有些悲凉的声音,看向屏风后,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心里有些烦。”渥丹笑了笑道。
“姐姐,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归荑急急地说道。
“嗯。”渥丹点了点头,她领归荑的好意,但是她知道这件事谁也帮不了她。
昨夜风流,恩爱一场,就犹如南柯一梦,梦醒了,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谁都帮不了她们。
卫隐会怎么选择?渥丹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确定,她总有一种很惶然的感觉,卫隐真的会选择自己吗?大婚已公告整个星云城,此时悔婚让城主的面子往哪里放?让大小姐白琅怎么过以后的日子?她一生的幸福是否就会因此断送?
如果卫隐冒天下之大不韪,选择悔婚,那么他苦心在星云经营的一切都会随之葬送,他最终只能远走他乡,这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吗?渥丹只觉得脑袋很疼,为什么昨夜自己要那么冲动?为什么?如果将感情藏得更好一些,是不是两个人现在都不会这样为难?
渥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想这些事,她得先把今早香铺的开业应付过去。她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又换上了干净的中衣,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归荑,你说今天穿什么好?”渥丹望着归荑道。
归荑看着渥丹,对方一脸笑意,表情轻松,似乎心情很愉悦:“那件白纱衣就很好。”
“可是天有些凉了。”渥丹眉头轻蹙,想了想道:“我知道怎么办了。”
只见渥丹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靛蓝色的交领长衫换上,又才将那件白纱衣罩在了外面。
归荑看着渥丹,突然就走了神,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在无妄仙山的时候,日子是那样快乐,无忧无虑的。
渥丹见归荑的眼神有些飘忽,知她有些心不在焉,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在梳妆台前坐下,她拿起木梳将乌黑的长发挽起,松松地用一根靛蓝的发带系住。再看铜镜中的女子,气质清绝,眉目若画,唇不点而朱,当真是美得夺目。
“姑娘——”是春兰的声音。
“怎么了?”渥丹提高声音应道。
“是白管事派人来了,说雅丽公主一会就到,让您去迎一迎。”春兰回道。
“好,我就来。”渥丹应道,又看了一眼归荑,轻声道:“我们该走了。”
“不就是一破公主,还需姐姐去迎她?”归荑的语气里满是不屑。
“好啦,走吧,谁让咱们在凡间讨生活呢。”渥丹笑了笑,拉上归荑的手打趣道。
等渥丹、归荑在门口站定时,便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一辆八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远远地向香铺驶来。